月色正明,护送的一队人走后,午青检查完院子,关上了客舍的门。
沈节正举着油灯点亮另一盏油灯,挑直了灯捻后再去点下一盏。
“灯盘里的油都是黑的,多久没换过油了……”
沈节一边点一边嫌弃,客舍被一片林子围着,偏僻清静是好,可惜打理的人不上心,不光灯上从头到脚全是油污,屋里也一股梅雨来时的腥臭霉味。
云飞一件一件闻着屋里的家具,闻到离正卧房的床还有十尺的时候喊沈节和午青:“床里有东西。”
沈节挡到了云飞前边,刀拖出鞘映着午青端来的油灯的灰暗火光,挑起了垂在床前的布帘——什么都没有。
“听到了吗?”
沈节问。
“听到了。”
云飞说道。
午青耳力没那么好:“什么啊?”
“人被割喉快断气的时候,从伤口漏气的动静。”
沈节说道。
“也可能是鱼……”
云飞抽了两下鼻子,“不是人血,臭鱼的腥味。”
“为什么要往床上塞鱼啊?”
沈节再用刀挑开平铺在床上的棉被,里面是个一尺长的包裹,并不是被割喉的人。
包裹里的东西还在颤动挣扎,腥臭味越地浓重。
包裹是潮湿的,剥开几层棉布之后,最后一层布包着的是泡池塘的烂泥,烂泥里有个鱼一样的东西正摆着尾摇着腮,那微弱的噗噗声就是它吐泥的声音。
“这么臭,死了有七天了吧。”
沈节捂着口鼻,傍晚喝的冷酒吃的辣椒炒肉正在肚子里翻江倒海。
“没死吧,你看它鱼鳃是红的。”
午青胆大地用小刀别住鱼的腮盖,在泥里翕动的鱼鳃确实是鲜红色的,但是正常的鱼鳃不会分成几百条,更不会像虫子一样蠕动。
显然是这些血丝般的细小蠕虫啃掉了鱼鳃,用自己的身体取而代之替鱼换气,依附在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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