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宋琢玉那一万两面前,自己满打满算的五十多两银子,自然显得不值一提了。
宋琢玉想了想,反正也不是真金白银,亏损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影响,他转念就把决定权交到了许应手里。
风流多是纨绔,他要看看这许剑知,是否是个嗜财如命的小人。
“这样吧,待我将这画修复完后,咱们找个时间,签个契纸。”
许应平白无故受这么一份大礼,自然珍而珍之,重而重之。
在许应心中,立个凭据,白纸黑字地写上去,是最重视最重视的方式。
原以为许应又要插科打诨,糊弄过去,没想打许应倒是真想了一个法子,宋琢玉对她有些另眼相看。
“临春哥哥,将画修好后,我便要走了。”
许应站在花下,揪掉了几片叶子,捏在手里轻轻地拉扯着。
说宋琢玉冷漠吧,他又处处对许应好,说他热情吧,他又时不时呛许应一下。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许应自出生起,便长久地飘零。
漂泊惯了,她自是能毫不留情,从一个环境中抽身。
无论如何,在这里住的这段日子,许应非常快乐。
她认真地同宋琢玉告别。
“临春哥哥,那日多谢你救了我。”
“虽然我说要做你的仆人,照顾你饮食起居,但是除了熬药,你也没有让我干过别的活。”
“擅自进你的房间,把你的寝衣拆了是我不对。”
“若有需要,我定倾囊相助,天涯海角,生死相随。”
又不是生离死别,况且人都住在雍州,许应这话说得,让宋琢玉摸不着头脑。
这许剑知真是可恶至极,都要分离了,他还是要同自己说这许多撩拨的暧昧话语。
许应在他心中的好印象又迅崩塌。
人以利和,必以利分。
位高权重,炙手可热时,听到的都是顺心如意的逢迎。
可若是一招不慎高位跌落,又不知道要面对多少投机倒把,落井下石。
这样禀明衷心的话,宋琢玉很久都没听到过了,此刻再听,竟觉得稀奇。
他拨弄了两下许应鬓边的山茶花,轻而易举地捏碎鲜红的花瓣,揶揄道:“不论生死?”
“是。”
许应勾起唇角,清脆的声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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