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母伸手一拦,挡住了戈浅的动作。
“这块表,我本来是打算等以后找个合适的时间再给你的,现在我把它提前送给你,就没想过要你在记者招待会把它脱下来。”
戈浅皱着眉,“可是,大师说不能戴饰品……”
“闭嘴。”
戈母横眉一瞪,她执起戈浅比她大了一圈的手,“你来告诉,这块表是什么?”
戈浅想起母亲以前反反复复对他说过的话,“手表是男人的武器之一。”
戈母点点头,“我老了,这是我所能为你准备的最后一件武器,你明白吗。”
“除了武器的赋意以外,它还是另一个意义,它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待和约束。”
戈母陡然握紧戈浅的手,力道大得戈浅有点吃疼,“可是啊,儿子。
这块手表是不防水的,如果你爱护它,就不可能永远戴着它,你总有必须摘下它的时候。
至于你想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摘下它,这都取决于你个人的意志。”
戈母打的哑谜,直击戈浅内心深处,他脱口而出地问道:“妈妈,你……”
知道了些什么?戈浅没敢把话说完。
知子莫若母,哪怕戈母以植物人的状态沉睡了几年,才醒过来没多久儿子又失踪了,可是她敢说,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戈浅的人。
戈浅以为她们母女都没察觉自己的异常,其实不然,妹妹确实被蒙过去了,但戈母是察觉到了异常,却假装不知道。
这个温柔而智慧的女人,其实她一直清楚自己的儿子在逃避某些事。
为了那件事,戈浅甚至不惜从成年的雄鹰变回嗷嗷待哺的雏鸟,龟缩在母亲和妹妹身边。
戈母知道男人也有软弱的时候,也允许和理解戈浅的逃避,但这种逃避决不能成为常态,所以戈母也一直在烦恼着,该什么时候和戈浅摊牌。
送表和摊牌这两件事是绑在一起的,她一直犹豫不决,最终也没能在记者招待会开始前把手表送给戈浅。
现在她突然点破戈浅的状态,其实还是得感谢算命大师推了她一把。
戈母点到为止,没有针对敏感的话题深究下去,她说道:“那什么大师,居然把一个明星上战场的武器全给扒了,到底是什么居心。
总之你就戴着表去吧,你戴着它,就当是我对你的祝福,也让我安心点吧。”
戈浅此时的发型已经重新打理好,发型有些蓬松,刘海耷拉下来稍稍遮盖着眉毛,一下子显得他年轻了好几岁。
戈浅把白衬衫的长衣袖盖过手表,默认了母亲不许他摘下手表的行为,他垂着头不敢去看母亲,有些心乱如麻。
戈浅打从回来之后,就不断地告诫自己,他还有母亲和妹妹需要照顾,他还有演员事业要维持,以此克制着不去想占洋的事。
他害怕只要一想到占洋,就会发现,在他对占洋欺骗他的滔天怒火里,藏着一份不在他掌控内的爱恋。
这份在戈浅心中被认定为,见不得光的、扭曲的爱恋,猝不及防地被母亲戳破,这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可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他调整心态了,记者招待会前台的工作人员已经来催了好几遍,让他赶紧到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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