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秘密是什么信写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更怪的是,她师傅临终前说的那句话,“这纸书上所写,不能全信。”
不信什么?不信她父亲是否真的如上面说得撞破了那桩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是不信陆家可能并非是当年造成这一切的人?
她此番上京来到大理寺,就是想要亲手查清当年的真相,为她一身廉正磊落却蒙冤而死的父亲昭雪,平反当年的错案。
只是她人微言轻,即便有了这一身画骨的本事,想进入大理寺的核心并非易事。
况且白日里,陆允时让她做他的贴身衙役,那便是他去哪自己就要跟着去哪了,想要查出些什么更是难上加难。
余安将书信塞在枕头的夹层下面,又压了压,准备重新上榻入睡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心下一震,这里可是守卫森严的大理寺,断然不会有什么毛头小贼,难道是她的身份暴露,引来杀身之祸了?!
余安悄悄端起一旁的大花瓶挡在胸前,一脸视死如归,说什么都要拼死一搏——
窗户“吱呀”
一声,被人轻轻推开,陆允时一张冷清寡淡的脸陡然出现,两只黝黑的瞳孔看着余安害怕的滑稽样子,眸底闪过一丝谑意。
真是胆小如鼠,算什么男人。
余安见是陆允时松了一口气,正要将花瓶放下来时,悬在半空的手忽然碰到一片酥软,身子一僵。
她入睡前解下了裹胸的布衣!
猛然间,余安白皙的小脸变得通红,整个人像个煮熟冒着热气的虾,两只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两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不下。
屋外的陆允时心里惦记着刚查到的线索,怕去晚了又让凶手跑了,眉心一蹙,“磨蹭什么,快点穿上衣服跟我去菩提寺。”
余安猛地背过身去,小脸羞得通红,“我知道了!”
“你喊人也得敲门啊!”
原本是略带怒意的质问语气,却从余安的口里吐出来,总带着一股江南的软糯调调。
像是一根洁白无瑕的羽毛尖儿,在人的耳根轻挠似的,勾人得很。
这下倒是陆允时不自在了。
不过转瞬他又横眉竖眼,将一切归于余安一个男子矫情的跟女子一样,不都是白花花的男人身躯,有什么不能看的。
“快点,一盏茶时间,”
陆允时缓缓转过身,“要是迟了,天亮就滚出大理寺。”
闻言,余安气愤地将手里的花瓶“哐”
的一声放在小桌上,又凶又怂地穿好了衣裳,但一时慌乱忘穿上裹胸的布衣。
不过还好,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厚重,天黑根本看不清。
半晌,两人偷偷摸摸绕到大理寺的后门,那里备着一匹马。
一路上,余安都在疑惑,陆允时身为大理寺卿,查案不应当光明正大吗?可是他这副生怕惊动了别人的样子,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
不待她询问,一眼便看到月光下的一匹白马。
那匹马生的高大壮实,颈间系着一块红缨,像极了当年自己求父亲寻来后送给他的那一匹。
是那匹马吗?
陆允时脚踩马镫,衣袂翻飞之际,利落地上了马,冲下面一脸呆滞的人言简意赅道:“上马。”
余安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倏地听到这句话才回过神,看着面前高高的马背,有些为难。
她不会骑马,而且身为女子怎么能和男子共乘。
犹豫间,余安眼见陆允时“啧”
了一声,面色不虞地翻身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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