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这次晕厥,又一睡不醒,躺了三天。
这三天,风雀仪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为她扎针、研究新药单、亲自煎药,有那么一次,她的呼吸没了,真的差点死掉了。
但她到底没死掉。
最危险的时候,月桑殿进出医者无数,连民间的医者也请来了不少。
动静大到太后都来了。
太后想着妖妃大闹选妃宴时的精神奕奕,对比现在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如同死尸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曾经闪过的恶念发挥了作用,回去之后,念了一夜的佛经,隔天,也病了。
贺兰殷得知消息,忙去探病。
那时,御医刚诊了脉,就说了太后的病情:“回陛下,太后娘娘无碍,就是心事太重,忧思成疾,引发了头疾。
容臣开个药方,太后娘娘再注意宽心休养,便会好转了。”
贺兰殷听了,放下心来,摆手让他下去开药方、煎药去了。
等御医离开,就问了:“母后因何事而忧心?可否告知儿臣,也让儿臣为母后解忧?”
太后躺在床上,看到儿子这么说,便道:“你向来聪慧敏锐,真不知哀家的心事吗?”
贺兰殷沉默了,不知为何就想到了昏迷不醒的妖妃。
说来,他这几天没像风雀仪那样整日整夜守在月桑殿,甚至没去看她几次,一心埋头政事,连上三天的朝,处理政事,颁布法令,连下好几项惠民政策,期间,还去了一趟军营,慰问了士兵,同他们训练到了晚上才回宫。
他自觉一点没有被妖妃的病情影响,也自诩是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他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母后,朕这几天做的很好。”
他想表明自己没被妖妃影响,哪怕妖妃死了,他也不会被影响。
但知子莫若母。
儿子异常的忙碌更让她忧心——他像是在害怕什么,所以,不停用忙碌填补自己的心。
“是啊。”
太后抓住儿子的手,柔声说着:“你做的很好,比之前都勤勉,大臣们都说你是个好皇帝,但阿殷,娘知道,你心里不痛快。”
她抛开太后的身份,以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真心同儿子说话,想他朝自己敞开心扉。
母子间有什么好遮掩的呢?
她懂他内心的柔软与脆弱,也包容他这颗初识情爱的赤子之心。
可惜,贺兰殷不想袒露自己的脆弱,也不想被人窥见自己的内心,遂朗声大笑:“母后多虑了。
儿臣没有不痛快。
儿臣很好。
您怕不知道,那个叫红蕊什么的,都供出来了,足有五十万两白银呢!”
意外之财,意外之喜。
妖妃迟迟不肯说,他不还是知道了?
她还想跟他谈条件,这下她什么条件也别想谈了。
等她醒来,他会把她看管死死的,但凡她有一点自伤的苗头,他都给她掐死在萌芽状态。
她别想死。
他也不会让她死的。
“够了!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连哀家都要隐瞒吗?”
太后见儿子迟迟不肯敞开心扉,就很生气:“你是怕哀家伤害她吗?哀家说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便是喜欢她,也可以大大方方的喜欢。”
贺兰殷没接她的话,油盐不进一般问:“所以母后在忧心什么?”
太后说:“我忧心你,爱着她,却伤害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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