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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来到夫子庙前,见一伙草台班子正在表演杂艺。
班子成员皆着斑斓布衣,男子头缠赭色花帕,脚穿船形鞋。
女子则全身穿戴各色银饰,头戴银帽两耳贯银环如碗大,脖围银圈,手戴银钏。
看服饰竟是帮从南疆过来的苗民。
几人吹着高高芦笙,跳着神秘奔放的傩舞,曲声悠扬让人仿佛置身于古老的南疆大地。
韩彦看着那些载歌载舞的苗人,不知怎地内心似被感染竟也觉得欢快起来。
就在这时那些苗人们开始拉着在场的看客加入他们的舞蹈,韩彦也被一个头戴傩面的苗女拉入了人群。
韩彦本不是个外络之人,可看着身边热情欢笑的男男女女,忍不住也随着那苗女的身姿舞动起来。
苗人的舞蹈并不复杂,关键是要投入热情,韩彦依样画葫芦照着那些苗人的动作,一时倒也跳得忘情!
什么侠王府、东厂、天山派还有身上的蛊虫统统置之脑后,此刻他只想沉浸在这份单纯的快乐之中,亦如儿时上山抓鸟下水摸鱼的纯真!
人群中的一声惊呼将韩彦从幻梦中唤醒,只见伴舞的苗人不知何时围成了一个大圈,他们摇头晃脑动作整齐划一,跳起了似是一种巫舞。
四个巫师打扮的苗人头戴傩面、手拿铜铃与火把围着大圈中央的一个铜尊缓缓踱步,口中还念念有词。
一个同样头戴傩面的苗女走入那铜尊中慢慢蹲下,虽然带着面具可韩彦还是一眼认出那正是此前拉他入人群的苗女。
四个巫师四肢摇晃手摇铜铃张口向着火把一喷,一条火龙飞出六七尺,几个精壮的苗人汉子走上前将那铜尊放倒仰起在一石阶上。
苗女仍自坐在那铜尊里,头上的银饰闪闪亮,却看不清面貌。
有人看出那铜尊的尾部竟有引线,惊呼道:“那铜尊居然是个炮管,他们难道要将那女子击出去!”
其时火器已普遍运用于军队,太祖朱元璋与张士诚、陈友谅等争夺天下及后来驱除元虏之时就有广泛运用火器的战例。
到了太宗文皇帝时,更是组建了“神机营”
为专门掌管火器的特殊军种。
太宗皇帝亲征漠北之战中,其“神机铳居前,马队居后”
的战法,给予了骁勇善战的北元骑兵以重创。
不过当时军队的火器都由工部虞衡清吏司门下的军器局管辖,在民间自然属于违禁品。
所以这伙戏班拿的自然不可能真是工部铸造的铜炮,只是那铜尊圆口细长尾部又有引线看着像是炮管罢了,可时人见过真正火器的不多大都只是道听途说,有好事者这样喊出多数人到真以为那是根炮管了。
韩彦则心中有些担忧,不知那铜尊中的姑娘是否有危险。
只见一个巫师用手中火把将引线点燃,众人眼见那引线越烧越短不觉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轰隆一响,霎时间白光闪耀众人都忍不住用手遮挡火光,待火光散去尊口处只余下滚滚白烟。
众人皆想:“这炮声不怎么响,烟倒是挺浓!”
只有韩彦关心的向那铜尊口中张望,他当然不信那苗女被这门“炮”
击了出去,只是瞧这又是火光又是白烟的声势颇为吓人,那姑娘在铜尊里面可别受伤了才好。
白烟散去倒真从铜尊里面又走出个戴傩面的人来,可看他打扮白衣绸衫头缠网巾显然不是先前的苗女,而是个身着汉族衣冠的男子。
在场的看客皆是惊疑,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铜尊里就换了个人?先前那苗人女子又去了哪里?
正疑惑间众人只听一个银铃般的笑声从头顶响起,抬头望去只见一个戴傩面的苗女站在一个事先搭好的高台上,手拿长长的绸带正同下面的人招手。
场下众人先是一静,皆着便掌声雷动,无不为这戏法的精彩高声喝彩!
这时那从铜尊出来傩面男子却突然唱起一曲古朴的民谣,歌曲所用的言语晦涩难懂该是苗语,但曲调优美、缠绵悱恻、娓娓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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