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墨点,在素白的纸面渐渐的扩散,变大。
“大人,若再不动笔,笔墨便就要透破纸背了。”
女人温声提醒。
江怀才:“啊……哦。”
屋子里又寂静了片刻。
毕竟没学过笔墨作画,江怀才画出来的东西绝对不能说是好看,却也得了身旁的人连声夸赞。
他没回应,只是将那画揉成了一团,丢进了旁边的纸篓之中。
江怀才问女人:“那药,是玉恒给我下的,还是水济舟的杰作?”
那侍女笑笑,但也没正面回答:“君心若水,可深可浅,常人难以捉摸。
大人与圣上在一起,是绝对难以自我保全的。”
“水济舟就能保全我么?”
“起码您现在在这里的这几日,未曾再受过外界叨扰,不是么?”
“我不需要任何人的保全。”
侍女不说话了,弯腰将男人丢弃的画作又捡了起来,细心的重新展开,铺了平整:“其实是好看的,王爷也会喜欢的。”
水济舟约摸是傍晚时分回来的,推门进来的时候,面色不太好看。
见江怀才乖乖坐在桌子上正扒拉米饭吃,两颊塞的满满的,像小动物一样,怪可爱的,水济舟见了人,面色这才慢慢缓和下去不少。
侍女侍候着水济舟落座,又不忘谈起江怀才今日所做之画。
水济舟的眉头一挑:“你还会作画?”
江怀才扯了扯嘴角:“那自然比不上王爷您啊,我不过是附庸风雅罢了。”
但是眼前人却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起身走向那张桌子,手指轻轻拂过江怀才那简陋却生动的画作。
纸面皱皱巴巴的,不用说也知道这画之前遭了什么罪。
笔墨不是很华丽成熟,却也意外的可爱灵动。
“这是什么?”
水济舟指着画中歪斜的小屋。
江怀才懒得起身,就拉长脖子看了看不远处的画,清了清喉咙:“那我小时候住过的地方。”
“哦?那这个东西呢?”
水济舟又问,似乎对画上那个罕见之物颇为好奇。
歪歪扭扭的土路上,是一辆小汽车的简笔画。
“我们那里的车子,跟你们这里的马车差不多。”
是江怀才关于幼年的一些,为数不多的记忆。
突然想到了,就顺手画下来了。
建筑和画面很新奇,水济舟意料之外的并没有调笑他的笔锋笨拙,还算是有点良心在的。
江怀才收回目光,抬眼一看就看到门口有个探头探脑的身影,是早上叫水济舟出去的那个上了些年纪的下人。
神情看着有些紧张焦急,却也未曾走上前来说话。
那人一大把年纪了,还一副要不不哭的模样,存在感实在是有点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江怀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水济舟注意门口的情况:“外面是不是有人来找你?”
水济舟闻声,眉头微皱,走了过来。
“有何事?”
他的声音沉了下去,不难察觉出这人的不悦,刚缓和不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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