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裴元直接回家。
公寓里的警戒线已经撤掉了,隔壁的房门紧紧闭着,印有“瓦灰路街道派出所”
的封条显得很碍眼。
裴元将封条撕下来,撬门而入,通过窄小的玄关在客厅的地面上找到一圈白色的尸体线,男人的身形被勾勒得十分清楚。
脚边还有干涸的黑色血块。
裴元在尸体线前坐了一会儿,直到外面的天幕完全黑下去。
他突然低声说:“你说他会在什么地方呢?”
男人艰难地呼吸,他只听得到声音但见不到眼前的男孩,大概脑袋里的视网神经已经被子弹碎成渣了。
他动了动手指,指尖冰凉,生命的体征在他身体里迅速流失。
他想象着男孩从月光下露出脸,那是张恐惧又兴奋的脸,还有一双颤抖的小腿。
在一个将死之人面前,敏感的男孩如临地狱。
男人想象着这样的表情笑了,他费力地勾起唇,开口:“十三……”
“十几?十几什么?”
“十三……十三区……贸易行……”
男孩俯身凑近他的嘴边:“名字?”
“丹……丹拓。”
“我想请你杀了我。”
男人的五官显老偏凶,胡渣从两鬓包围颌部,嘴唇宽厚而深沉,是比较传统的硬汉款面相,也有人误认为摇滚乐手。
他穿着发灰的涤纶长裤,黑背心外面罩着运动外套,一副风尘仆仆的背包客打扮,目光在巨大的招工信息板上逡巡过后,他走进旁边的快餐店。
这时候不是饭点,店里很清静,靠窗的一张圆桌上有两杯咖啡。
男人坐了下来,咖啡的香气让他想起家乡一望无际的种植田,在10万英亩的黄土地上如翡翠海浪的灌木林闪烁招摇,待到收获的季节,赤红色的浆果可以堆成等人高。
那里的人们世世代代以此为生。
程西走进来看到男人若有所思的面孔:“嘿。”
男人用眼神指了指对面的座位:“你迟到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程西脱了西装外套,松开领带:“我妈不停地发脾气,她的更年期太长了。
我问过医生,女性更年期应该在45岁到55岁,但是她早就过六十了,仍然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
她超越了科学定义。”
“为什么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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