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愉悦地勾起嘴角,“按照灯塔那些科学家得出的所谓结论,我早该在五十多年前就死去。”
“神保留了你的性命,也使得你身上的时间就此停滞。”
时明煦继续猜测,“灾厄生时,你被带离乐园,去往陷落永恒的应许之地。
在那里,你同‘神’之间达成承诺,他赐予你长久的生命,但生存并非没有代价——年龄的尺度随之凝固。”
“除此之外,你体内的血液循环和呼吸循环也停止了吧?所以你不再拥有正常人的体温,也不再拥有呼吸、心跳与脉搏,甚至连瞳孔也微微散焦。”
时明煦冷静道,“虽然我不知道‘神’如何做到这一点。
但,这样的存续方式,真的还能够称之为活”
“你闭嘴!”
侍者被戳中痛处,在无孔不入的寒冷中,他抬手向时明煦打去,却被早有防备的后者一把钳制住手腕。
但嘴巴没有被捂住,侍者恨声道:“你这个无知的家伙,你什么都不懂——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
只需要等神明完成此次蜕变,我就将焕新生!”
“蜕变?”
时明煦立刻捕捉到这个词,“你的意思是,这几日的暴雨、冰雹和风雪,是祂在经历蜕变?”
不是重伤或死去吗?
可他和时岑在南方雨林时,分明都听出了灰白色生物的孱弱,也见证了那种类似传承的交谈。
“蜕变是神明的磨砺!”
侍者愤怒道,“而在此前,我的生命完美无缺!
五十年前,我被神明拯救、回到乐园之际,还没来得及享受新生,就又被抓到那个愚蠢的灯塔中去,他们观察了我那么久,也连一点端倪都没有现,根本无从窥探神迹。”
“直至一月前,神明主动抓取我的灵魂,向我预告此次降临。
在此期间,祂的力量无法完美笼罩,所以我才会短暂出现这些情况。
时岑,你听懂了吗!”
侍者轻蔑地说,“我这个小小的f级已经活到六十二岁——整个乐园中,又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但时明煦在这些充满讥讽的言辞间,敏锐地捕捉到一个字。
“又”
。
侍者说,他就又被抓到那个愚蠢的灯塔去——但就他同时岑此前查阅到的档案来看,没有任何侍者于灾厄前留存于灯塔的实验记录。
他在思绪流转间,很快联系起贝瑞莎沉倦的讲述。
“因为实验对象太少,寥寥几个孩子还大多为e或者f等”
他随即恍然。
原来
,侍者就是曾经的跨物种基因链融合实验体之一。
那么,同样被带走的安德烈也是如此吗——灾厄中,被白色巨型生物带走的人并非随机,而是定向选择了这些跨物种基因融合失败的孩子吗?
在这纷繁杂乱的往事里,时明煦终于努力抓握住更多线索,他转头,正要继续询问对方。
忽然,凝视感铺天盖地,纯白寒冷的空间中像是瞬间睁开无数只眼,所有竖瞳都盯住他,一个古老如湖泊的声音自四面八方笼罩而来,层层叠叠,好似远在天边,却又能震得耳膜生疼。
声波,那种沉闷的声波再度响起,它似乎还不如此前在南方雨林听见时有力,但由于特定空间的缘故,被无形的壁障反射加强少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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