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倏而拖长调子,娇腻腻道,“所以我这般上门去,要么是因为我欠打,要么是因为我打得过他。
可你瞧我像很欠打么”
杨恨一双丹凤眼瞪了她半晌,硬邦邦道“那你懂不懂另一个道理,一个铸剑师毕竟是铸剑的,他不可能打得过所有用剑的人,所以他总得有几个厉害的朋友。
你或许打得过他,却不可能打得过他所有的朋友”
曾九莞尔道“所以他的朋友都在山庄中等着我”
杨恨缓缓道“他们并不需要都在,因为其中最厉害的一个三日前已到了,正在庄中小住。”
曾九微生兴味,问“那么他是谁”
杨恨面无表情,淡淡道“你可知道蓝大先生”
曾九自然不认得蓝大先生。
当她从杨恨口中听到这四个字时,她本以为这位蓝大先生的年纪一定不小了。
四五十岁的武林泰斗,或许生得仪表堂堂,长眉短髯,目光炯炯如电诸如此类的。
但眼下,她已知道了
蓝大先生不仅不老,相反还很年轻。
他是个模样二十岁出头的青年,身量很高,就像一道出云的峭峰;背脊宽阔,绑负着一柄三尺七寸的长剑。
曾九穿过铸剑山庄,踏进冷清的顶峰剑庐时,他正自石炉旁缓缓站起,熊熊烈火之前,他身上的蓝衣像一抹清澈的湖水,又像一道蜇人的青光。
若在寻常时候,曾九一般会对这样一个年青人很感兴趣。
但当蓝大先生转过身,目光冷冷地过来时,她却也没有他的脸孔一眼。
她只望见了一柄钩。
那像是钩,又不是钩。
它有长剑的剑身,青惨惨的剑光延伸到尽头,却弯成一抹新月般的冷钩。
而此时此刻,钩上染透了鲜血。
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青砖上,也落在了尸身上。
邵空予仰倒在地,脖颈上正汩汩流淌着鲜血。
血从他的身体中涌出,还从那柄青惨惨的长钩上滴落,而长钩握在蓝大先生手中
曾九定定地望着那柄钩,蓝大先生则定定地望着她。
山巅之上,长风猎猎呼号,苍树婆娑舞动,曾九盈盈地站在剑庐大开的正门前,半晌微微叹了口气,道“来他已经死了”
说着,她终于向蓝大先生轻柔一瞥。
蓝大先生道“不错。”
曾九从鼻音里轻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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