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和三皇子这几天天天来看你,老是挡着不好,你是不是见一见?”
花清浅一梗脖子,“我可没收受贿赂啊,福伯烦得要命,不止这两个主,那些大臣都快踏破我家门槛了。
福伯前儿个跟我说呢,要装个铁门槛。”
南璟点头:“那就装吧,从我私房里扣钱。”
花清浅乐不可支:“本来就没打算跟别人要。
不过,你再不见见他们,铁门槛也要被踏破了!”
南璟叹了口气:“他们不是来看我,是来看他们的储君之位。”
花清浅听他语气里带着疲惫和无力,把脸在他肚子上蹭了蹭:“……你要是不愿意见,就别见了,我不该说的。”
南璟拍拍他的头,指尖流连他的发际,怎么也舍不得离开。
花清浅静静躺着,过了一会儿,梁双福在外头问午膳,他坐起身,轻声又问了南璟一遍。
南璟看他有些小心翼翼,捏捏他的脸,笑道:“清浅知道我的口味,你决定吧。”
花清浅应了一声,从床上下来,整整弄乱的衣襟头发便向外走去。
南璟在他快走出门那刻,忽然出声叫住他:“清浅。”
花清浅回过头:“怎么了?有什么想吃的?”
南璟眉间堆砌着无力,病中的帝王日益感受到权力的远离,就像从指缝中滑出的沙,握再紧也是无用。
就算不愿面对,早晚也要面对。
帝王不打算再逃避。
“传旨下去,叫皇子们想探病的,下午都来吧。”
花清浅没答话,也没动作,他转身走回来,蹲坐在床边脚踏上:“璟,你不要胡思乱想。”
南璟揉着他的发,吻在他睫毛上。
南玖和南玥并肩站在众皇子之前,二皇子出生不到两个月便殁了,底下的皇子又都不成材,所以皇位之争只在大皇子和三皇子之间。
他们两个人从十几岁起明争暗斗,到现在,似乎都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皇帝此次病重,外界传言将不久于人世,所以两位皇子积极联络朝臣,找各种机会在皇帝最后的时间表达自己的孝心。
无奈,奉先殿的大门是天下最坚固的,除了伺候的宫人,能自由往来的,只有花清浅。
是了,茶余饭后,还有人心里最肮脏的那个地方,有个声音不停在重复,皇帝留下的不仅仅是江山,还有那个一笑倾城的美人。
皇帝若不让他陪葬,那么新皇将是得到花清浅的那个人。
初冬的天已经很寒冷,站在这里等了一个时辰,莫说脚,腿都没有知觉了。
年长的皇子咬牙撑着,年幼的皇子早巴不得有人奉上一个手炉来。
奉先殿的门关得死紧,皇帝像是丝毫不知道皇子们在外头冷风吹着的苦,偶尔有宫人来往,也只见些水盆面巾被端出来送进去。
皇帝似乎睡了一觉,刚刚醒转。
南玥沉不住气,刚想叫梁双福再进去通传一声,奉先殿的门开了,宫人之后走出来的那个藕荷色衣衫的身影,让他眼前一亮。
那人抬眼看了等待着的众皇子一眼,重新收回目光与梁双福说了几句话,便往外头走,就像这些天之骄子全入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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