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一声高喊划破长空,万斛关重归宁静不过两日,又迎来一支百余人的小队。
“城下何人喧哗?”
守将话音刚落,来人已迫不及待自报家门,“我乃李令驰李护军帐下校尉公冶骁,快开城门!”
“李护军前脚刚走,你们后脚便来,”
守将眉头一皱,话里话外已带上几分粗蛮,“谁知你们是否五部奸细!”
“去他娘的奸细,你给老子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公冶骁不甘示弱,高举手中锦囊,那架势活脱要直接甩上那守将的榆木脑袋,“此乃护军信物,我等奉大人追胥之命,若是耽搁案情,你等如何担待得起!”
公冶骁言之凿凿,那守将忖度着确实担待不起,于是一口气噎在喉头,沉着脸扭过去,“去回禀刺史大人!”
不出一刻,安涛闻讯而来,公冶骁裹紧袍子也挡不住背后的山风,见着刺史立马拱手道:“安大人,在下公冶骁,洛都宫宴之上咱们才见过!”
“原来是公冶校尉,”
安涛轻哼,将手搭上垛堞,“怎的不随护军一道入城?”
此刻用人朝前,公冶骁不得不耐着性子再解释一遍,“我等奉李护军之命缉拿要犯,这才耽搁了回程!”
“啧啧,公冶校尉克尽厥职,将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安涛探出半副身躯,却关心起别的人来,“那么要犯呢?可是缉拿不顺?”
“安大人,如此来回实在费力,”
公冶骁咂摸过味来,敛起三分笑意,“既已验明身份,何不让我等先进城去?届时安大人想听什么,在下必定知无不言!”
“这可麻烦了,”
安涛眯起眼摇摇头,睥睨城门之下的百余人,“正是你家护军大人亲自下令,万斛关自此封禁以严防五部,若我擅开城门,岂非违抗军令?”
野径
“安大人这意思——”
公冶骁仰头与刺史大人直视,面露凶光,“便是连手无寸铁的流民也不肯放过了!
?”
“公冶校尉,你且回头看——”
安涛维持着姿势,纵目去往关外的八盘岭。
面向万斛关的两侧山脚,密密麻麻的坟茔多得数也数不清,“冬至团圆佳节,屠杀百众流民于关外,这正是拜护军大人所赐!
公冶校尉如何又摆出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漫山遍野,举目疮痍,公冶骁一时哑口,他还道附近为何突然出现这许多的坟茔。
若安涛所言非虚,那他眼下这般不为所动,便是铁了心要掐住自己的咽喉,连同之后的所有流民,一道钉死在这万斛天关之外。
“公冶校尉,”
安涛见底下闷声不吭,便也起了身,彻底没了耐烦,大半的身躯彻底掩藏在垛堞之后,“在下还有要务在身,便恕不奉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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