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辙顿了顿,又加了一句,“简直一模一样。”
“哦?”
沈文弘再次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周辙看看他,再看看锦哥,缓缓说道:“小子记得,熙景元年,圣上刚刚登基时的阅兵仪式上,淮左营参阅水师的参军好像就是姓沈。
若是小子没记错,那位参军好像是叫沈中丞,据说是位诸葛亮似的人物。
只可惜因着水军督领秦有川秦大人被人诬陷,他和水师一些将领也被牵连在内,听说还被人滥用了私刑,当场就死了好几位。
那个所谓的‘营啸’,据说就是因此事而起。”
他摇摇头,“可惜了,好好的一营水师,转眼竟被人逼成了一伙水贼。”
沈文弘的脊背微微一僵。
锦哥则沉声喝问:“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
周辙抬眼看看她,懒懒一笑,“京城的一枚纨绔而已。”
“一个纨绔,倒是知道这么多普通百姓不知道的事?”
沈文弘道。
“这还不简单,”
周辙咧着那口白牙笑道:“第一,我是京城的纨绔,自然会知道官场上的一些秘闻。
第二,新上任的淮左营督军林岳峰,是我的同窗好友。”
确实,他俩都是熙景帝的伴读,也算是同窗了。
沈文弘又眯眼打量了他一会儿。
现在他基本已经可以确定了,此人应该就是朝廷派人的那个人。
他低头看看棋盘,再抬头看看周辙,道:“果然,你的棋下得很臭。”
“棋虽然臭了点,不过,贵在诚意。”
周辙目不转睛地看着沈文弘。
该丢出去的饵他都丢出去了,下面就看对方应不应招了。
两人默默对视片刻,沈文弘捏着棋子呵呵一笑,道,“诚意不诚意的,可不在嘴上。
少东家若是闲着无事,又不嫌弃老朽已是半残之躯,不妨可以多来几趟。
这棋嘛,只要多练就不臭了。”
说着,又敲敲棋盘,“该你走了。”
接着,这二人竟真的下起棋来。
锦哥看看沈文弘,又看看周辙,心头一阵复杂。
以她的谨慎,这种场合本不该她掺和,可一想到这周辙是被无忧硬拉进店铺来的,她就又觉得自己责无旁贷。
而在听明白这二人半藏半露的对话后,她的心头更是一阵烦乱。
为了水寨里的人,她当然希望周辙此人可信。
可与此同时,她又实在无法让自己去相信这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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