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池也不多追问,喂着时漫喝完了咖啡,才带着她出门。
外头的阳光很刺眼,周砚池为时漫戴上帽子。
刚戴好,时漫的手机铃声响了。
听到电话响,时漫就害怕,生怕会是傅斯年打过来的。
但即便有这个可能,但时漫还是示意周砚池帮自己拿一下电话。
很幸运,不是傅斯年,是刘华蓉。
周砚池点了接听,举着手机放到了时漫的耳边。
他的手指微凉,触碰到了时漫炙热的耳尖,他很不好意思,目光望向别处时,可一颗心早已经怦怦乱跳了。
身旁传来时漫浅浅的轻唤声:“妈。”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时漫好像入定了一样,好半天都没有开口。
周砚池察觉到异样,扭过头望向了时漫,只见她呆呆站着,泪水不停的从眼眶滚出来,像是断线的珍珠一样,啪嗒啪嗒的不停往外面滚。
就是下一刻,时漫身体不稳,就要倒下去。
周砚池见状,眼疾手快将她搀扶住:“小漫,怎么了?”
电话那边,刘华蓉强迫自己冷静的声音传来:“小漫,事已至此,你就别难过了,过来再看看你爸爸吧。”
时漫趴在周砚池肩头,不一会儿,泪水就浸湿了他的衬衫领口。
刘华蓉明显不太放心,但周砚池也隐隐约约有了猜测,他安抚了刘华蓉,就先把电话给挂了。
虽然是十月,可阳光很好,很暖和,可这温暖,却一点儿也照不进时漫的心里。
她好几次站不稳,是周砚池搀住了她。
直到彻底压抑不住时,时漫才哭出声音来:“我没有爸爸了,周医生,我没有爸爸了。”
她涣散的眸里,聚集着一团儿的空灵,泪水像是决堤的河水,往外面流溢着。
周砚池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将她抱在怀中说:“我送你回柏城吧。”
时漫鼻尖通红,浆糊一样的脑子已经不会思考了。
直到好久,她才“嗯”
了一声。
周砚池也并没有多做停留,带着她上了车。
江城到柏城,车子开了四个小时才到。
而整个过程里,时漫坐在副驾驶,她放空了自己,扭头看着车窗外,窗户上,她的面庞轮廓倒映其中,脸上的泪一直就没有断过。
刘华蓉在电话里说得很清楚了,时乾就在刚刚,病情加重忽然去世了。
手术本来就已经成功了,是傅延廷上一次对时乾的推搡,加速了他生命的终结。
时漫的心里又恨又恼,可她却什么也做不了。
明明就在前不久,时乾才刚刚清醒,明明她都还没来得及跟爸爸说一声对不起,明明她都想好了,等这一次成功离了婚,她就带着一家人离开柏城的。
她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很多事情,她已经在心里设想过千百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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