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失去用途,会有什么下场,你难道不知不怕?”
却不等程溏回答,又志在必得地笑了一下,“还是你嘴上虽字字无情,心中却隐隐预料,纪雪庵必会来救你?”
程溏微微一震,一时瞪大双目不知该说什么。
他站在湖色山庄兄妹的尸体前与此人对话,神经崩得极紧,费尽十分神思,根本来不及深思熟虑,全凭飞快应答。
他心底究竟在想什么,是否如那人所说担心纪雪庵落入圈套,却连自己也不知道。
那人见他这般,笑容愈发扩大,抬起手指隔空点了程溏胸口两处大穴。
程溏身体一软倒在地上,那人走近几步,从湖色山庄少庄主的尸体上剥下件外裳,随意套在程溏身上。
他弯腰将程溏扛在肩头,“今夜诸事皆在我计划中,傍晚时我已给纪雪庵送去信,若想要回你,五更在城东望江亭相见。
时候不早,是该动身了。”
事已至此,程溏无异于俎上鱼肉,他虽设法从湖色山庄的囚室逃出,但黄雀在后,于那魔教之徒的计划却半点没有影响。
他身体不能动弹,却未被点哑穴,抿嘴沉思片刻,开口问道:“你于我有喂水之恩,虽是孽缘,也总算奇遇一场,我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扛着他已跃出湖色山庄的宅子,在晶城街旁屋顶上飞奔,闻言大笑道:“我被你们正道人士斥为魔教恶徒,你还敢打听我的名字来历?小子,你真的不怕死么?”
程溏只听耳旁冷风呼呼而过,竟也笑了下,“待会儿纪雪庵若不来,我不就死了么?你算是让我死得瞑目,好去向阎王告状罢。”
那人朗声笑道:“好,我便告诉你!
天弛教铃阁范聿,你只管说与阎王,且看他怕不怕我!”
铃阁范聿。
程溏默默在心中念了一遍,暗自吃惊。
范聿在铃阁地位仅次于韩秀山,且素来看不惯韩秀山那些龌龊变态的爱好,如今韩秀山死了,他无疑是最有可能继任铃阁阁主的人。
寻思间,范聿已不知跑出多远,天上星光渐渐黯淡,耳旁已隐约闻到江水拍岸的涛声。
范聿愈发提快速度,却听街巷传来更夫的打更声,一下两下……整整五下。
五更到了,范聿一刻不差赶至望江亭。
望江亭顾名思义,建在江边高堤上,每年观潮的日子,十分热闹。
而此时此刻,黎明前的天色分外黑,天边月亮几乎要沉到江中。
亭外有人面朝大江负手而立,腰间配着一柄雕满莲花的宝剑。
范聿稳稳落在江边,伸臂将程溏捉在手上。
纪雪庵转过身来,目光冰冷地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又在程溏身上顿了半刻,神情不变复又看向范聿,“魔教鼠辈,你胆敢约我在此,今日就别想全身而退。”
范聿闻言仰天大笑,抓着程溏背心的力气又紧了几分,“原来这小子真的有用,竟能请来纪大侠。”
纪雪庵抬起宝剑连璋在胸前,缓缓抽走玉雕剑鞘,剑身映着波光粼粼,冷声道:“多说无益,动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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