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帝等了半晌,不见韩耀接话,不禁轻咳了两声:“爱卿……”
韩耀忙道:“臣内心十分自责,百分感慨,万分同情。
然,臣虽为当朝一品,但俸禄有限,出身微寒,家资不丰,当真爱莫能助啊!”
元景帝安抚拍拍韩耀的手,颇有几分君臣同病相怜之意:“爱卿能与朕时不时的宽宽心,朕已甚觉安慰。”
这句一个月总能听到次的话语,让韩耀内心深恶痛绝,恨不得弑杀君主,然面上依然颇为同情,沉默了片刻,忠心耿耿道:“这些年陛下受尽了苦楚与委屈,臣都一清二楚,可怜陛下这般羸弱之身落入虎狼之手。
臣常为此心痛难忍,通宵达旦,恨不得以身饲虎,取而代之……”
元景帝顿时黑了脸,轻咳一声,打断了韩耀的话:“爱卿言重了。
转眼都十年了,朕也习惯成自然了。”
韩耀愤慨道:“陛下仁善,万不可再心慈手软,养虎为患。
若当真不喜,臣愿为陛下分忧,明日便联合众臣上折废后!”
“咳咳咳咳咳!
……”
元景帝忙抓住韩耀的手腕,压低声音道,“爱卿慎言呐!
若被太上皇听见了,朕一个怂恿之罪,那是跑不了,朕当真是不用活了!”
韩耀见此心里恨不得额手称庆,暗道:陛下,请去死。
可面上依然愤慨而忧伤:“陛下仁孝,如此委曲求全。
臣甚为心痛,陛下自小待臣犹如亲兄弟一般,臣万死不能相报。
此番死谏,臣愿压出身家性命……”
元景帝抿唇,深觉有些不好收拾,忙摇头安抚道:“爱卿爱卿,慎言……朕如何舍得。”
韩耀真情演绎:“陛下,万不必如此自苦啊!”
元景帝很是感慨的拍了拍韩耀的手,轻声道“这些年,我们君臣常为政事通宵达旦,日夜不离,你也常见朕身上何时有一块囫囵地。
自然,十年如一日,朕也习惯了,无甚不可忍受的了。”
“可此番柔然进贡的十个贵女,那朕是包藏祸心,要置朕于死地啊!
这些人该如何处理,爱卿可有章法?”
韩耀如今暗恨自己当初年少不知险恶,又太过心地善良。
君臣时常忙碌到通宵达旦,自然也常常见到元景帝时不时露在外面的伤痕,隐忍多日,才勉强询问伤从何来,从不曾想过那伤痕累累乃元景帝故意露出来的,专等人询问,不小心就掉入了深水井里。
从此大雍朝英明能干的陛下,就时常开启诉苦模式。
若非磨炼多年,早已狼心似铁。
韩耀会情不自禁翻个白眼,咆哮道:陛下,请您死得再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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