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说罢,我急红了眼,好像真的被骗了那般伤心,还呜呜哇哇地就要掉眼泪了:“亏我一直把你当成朋友!
原来是我一厢情愿!”
见到这副景象,海棠朵朵撑着下巴在一旁笑,还拿了两颗花生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倒是范闲立马道:“没、没有!
我没骗你!
我是真心的!”
我挑眉,大有听他狡辩的意思,他也不知羞,那侧过来的脸上倒映着几片交叠的光影,在那光墨交叠的接合处,他认真又直白道:“我只是不想你只当我的朋友。”
“哦吼!
还另有所图!”
我立马就换了副神色,什么悬泪欲泣通通不见,相反,我像现了他的秘密似的,挑了挑眉,弯着眼睛,窃笑出声:“贪心!
没想到范闲你这么贪心!”
他没有反驳,只是也弯起了眼睛,撑着脸颊朝我慵懒而狡黠地笑:“你现在才知道啊,我可贪心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一瞬,我觉得范闲的眼神非常锐利。
如蛛网的痕迹在他的眼底扩开,那分明还是柔软的眼角,瞳孔的底色也是温润的深褐,可是,我却从那两块玉般的眼珠子中看到了一种涌动的暗水和落花,我知道,那是被他亲手剖开给我看的真实。
如惊雷的感觉瞬间从背脊蹿起,直至大脑,出翁鸣,我瞬间感觉到一种天旋地转的眩晕,好像要抓住什么了。
就像河蚌张开壳露出软肉,藏匿在云端的雨落下大地,我从中看到了无声挣扎磨合的沙砾、泛白的脉胳血肉在吐息。
我近乎呆愣,可是不等我反应,他却率先问我:“从刚才就想说了,朝阳,你是不是醉了?”
“……没有!”
我下意识反驳。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觉得自己反倒更清醒了,我也不喝酒了,就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垂着眼晃晃脑袋,便听海棠朵朵道:“这酒是烈了些。”
范闲对此笑了笑,不信邪,自己开始喝酒。
结果,傍晚之际,这家伙也醉了,还醉得满脸通红。
一桌子的菜倒是都解决得差不多了,醉了的范闲拿两支筷子敲碗,在那傻笑。
他说:“我突然想起了一词,很符合我现在的情况。”
“说来听听。”
海棠朵朵还在给他倒酒呢,她面上也有了些酣醉之意,但比范闲浅得多。
范闲笑了一下,拿筷子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拍节奏:“留余庆,留余庆,忽遇恩人,幸娘亲,幸娘亲,积得阴功……”
他醉熏熏地念着,语调极慢,富有一种颓然无奈的韵味。
念着念着,他还站起身来:“劝人生,济困扶穷,休似俺那,爱银钱的,忘骨肉的狠舅奸兄,正是乘除加减,上至苍穹!”
结尾的时候,他掷地有声,手中的筷子像举刀似的,直指傍晚的天空。
可是,伴随着词终,整个人却好像被什么挖尽,变得万分空洞,他艳红的衣袂在晚风中轻飘飘的,随即,又重重地垂下了手。
少年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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