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嘶……”
那马忽然又嘶叫一声,我吃了一惊,猛地从记忆中醒了过来。
“小主人,别怕,它并没有恶意。”
阿真赶忙拉紧缰绳,同时旋身挡在我身前,安抚着那马儿。
我看着阿真,忍不住轻笑出声。
母亲曾说过,人是十分复杂的,总能伪装出各种各样虚假的表情与情绪,惟独眼神无法掩饰,所以眼睛里没有谎言。
几年过去了,阿真的外貌已改变许多,只有这眼神,仍与当年一样天真清澈。
“这匹马真的从来都没有让人驾驭过么?”
我小心翼翼地踏前两步,“它叫什么名字?”
“是的,它的脾气非常暴躁,从不肯让人碰它,甚至不愿意让人靠近。
它没有名字,因为飞驰的速度可追风赶月,所以我们便称它为追风神兽。”
阿真徐徐答道,“我经常躯赶府中的马去外头,马儿们成群结队的追赶嬉戏,我却总是能一眼便分辨得出这匹神兽。
不止是因为它那雪白的毛色,而是因为跑在最前面的那一匹,必定是它。
有时它心情大悦,撒开蹄子又跑又跃,竟能一跃离地几丈,使人啧啧称奇。
所以见过它的人都说,它不是一匹马,而是一条龙啊!”
“追风神兽?这名字确是十分适合它。”
我若有所思,“它是条龙么?只是不知道,这降龙之人,究竟会是谁……”
“因为它知道我对它没有敌意,但它也只是将我视做朋友,而不是它的主人,只允许我靠近抚摸,却从不肯让我跨上它。”
阿真的语气有些无奈,“它是武大人花重金买来的珍品良驹,传说它的祖先曾是随霍去病远征匈奴的战马,所以生性桀骜不驯,从不屈服于人。”
“真是匹狂傲的畜生……”
我握紧了拳头,喃喃自语,“终有一日我要你乖乖听话……”
“其实我曾看见有人骑上它。”
阿真似忽然想起什么,“一日深夜,我听见外头有响动,便出来查看。
有一个白衣少年正跨着这马,往府外飞驰而去。”
“白衣少年?”
我一怔,“你可曾看清他的样貌?”
“天色太暗,这马速度极快,我只看见那人的背影。”
阿真摇摇头,“奇怪的是,第二日清晨,这马居然又安静地回到了马厩里。”
“没想到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人……”
我皱眉,是谁呢?能不动声色牵走这马,又毫发无伤地送回,肯定不是外人,必是府中的人。
绝不是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哥哥,也不可能是父亲……那,还会有谁呢?
“不知道要过多久我才能骑上它……”
我轻叹,而后转身问道,“阿真,我今日要出府,你随我一起好么?”
入夜以后,市集上热闹非凡,灯火明亮,恍如白昼。
熙熙攘攘的人流,人声鼎沸,众人笑语欢歌,拊掌为乐,入眼一片繁华似锦。
我左顾右盼,摸摸脂粉摊上的玉簪、手镯、项链,又捏捏水果摊上的苹果、橘子,忙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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