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嵇玄小心用剑尖挑开木门,他左右查探一番,见走廊空空如也,只在地板上放着个青色布包。
手帕上绣着针脚拙劣的荷花,打开来一,里头放着几块绿糕,不过大概裹了很久,都捏碎了。
嵇玄捧着这包绿糕有点像是某个小孩吃剩下的。
暴雨洗刷掉战场的血污,也洗掉了嵇玄逃离的踪迹。
徐贵妃的刺客一招失手,必定不会轻易离去,他们盘旋在附近搜寻线索。
在联系到亲信之前,嵇玄只能选择隐忍蛰伏,就和他过去那么多年做的一样。
不过在顾主事家里待的几日,是他平生最开心的时光。
“玄哥哥,你我这首诗作的如何”
阳光明媚,梳总角的小少女伏于案上,捧着张宣纸,而她身边站着一名翩翩少年郎,虽是普通棉布长衫,却挡不住眉目俊逸、周身的气度非凡。
嵇玄细细读过纸上诗词,笑道“逢锦写的很好,大有进步,京城许多贵族子弟尚且不如你。”
“玄哥哥你没有骗我”
少女瞪圆了一双眼巴巴望他。
“自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少女欢呼起来。
一旁的六婶正于院中晾晒衣物,忍不住笑“有公子教导,小姐的笔墨真是突飞猛进,从前还只会写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之类的打油诗,如今都会咏梅花了,了不得了不得,怕不是要考女状元去。”
“六婶你又揭我的短”
嵇玄含笑望着,他多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再长一点,没有尔虞我诈,没有锦衣玉食,不过他终将还是会再回到那金子做的牢笼里去。
刺杀、投毒是不可能少的,随着他年纪渐长,老皇帝沉溺声色享乐,身体每况愈下,而朝中除了五皇子嵇岚,还有四子嵇耀、六子嵇庆等皇子虎视眈眈。
徐贵妃的人马几乎每天都在太子宫附近监视他,嵇玄一忍再忍,他悄悄培植势力,扶持顾国伟晋升,在暗中助他一步步登上工部尚的位置。
可在明面上,他还是那个杀伐果决的太子殿下,他铁面无私,从来不会与谁走得过近,他不配拥有偏,不允许存在特殊。
就算是在某处偶然遇见顾逢锦的时候,也不会因为喜欢就过多关注,他们甚至没有机会说话。
他只能在人堆里,装作不经意般远远一眼他的小姑娘。
她长高了,也长胖了。
“殿下在什么那边可是京城的各位千金,殿下中意哪家的小姐”
徐贵妃安排的宫人笑着询问。
嵇玄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孤不过是在宫阁建造而已。”
他以为自己瞒得很好,瞒了一年又一年。
等到顾逢锦及笄,嵇玄本想向皇帝请旨提亲,可是却被先行了一步
连年大旱,民不聊生,他被故意支往北地赈灾,还没等到回京,就听见了皇帝要册立新后的消息传来。
“听说是个寒门出身的尚之女,姓顾。”
“好家伙,继后的年岁都可以当孙女了,老皇帝可真会享受”
嵇玄一张脸血色尽失,马鞭落在地上。
他们到底还是要夺去他的所有,夺走他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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