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担心他蹲在那里太累,让他紧靠在自己腿上。
“裕王殿下”
高拱的声音又低又沉,即便面对亲王,甚至是未来的帝王,仍是保持着老师的威严。
裕王暗自叹一口气,站起来“高师傅。”
高拱此时并不知道生了什么,只是看出来,裕王并不专心,一直在走神。
“殿下似乎有心事。”
裕王说“此前向高师傅提过,世子回了裕王府。”
高拱点了点头,正要问他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裕王却说道“钧儿,你出来罢。”
于是,在高拱震惊的目光中,一个稚童从书案后站了起来。
“这”
高拱脸上的神情变了又变,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很不可思议,在他看来,讲经是一件认真而严肃的事情。
在孔圣人的画像前,容不下半分儿戏。
可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桌子下面藏着一个孩子。
看这孩子的容貌和衣着就不难猜到他的身份。
年仅两岁半的裕王世子朱翊钧。
朱翊钧站在父王身旁,也在认真的打量高拱。
高拱也看着他,尽管只是个不满三岁的孩子,站在那里却一点也不怯场。
果然是在皇上跟前都敢脾气,扔金丹,骂严嵩是坏人的主。
生在帝王家的孩子,某些特质是与生俱来的。
高拱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在朝中不与任何人结交,既不偏向严嵩,也不偏向徐阶,甚至连同为裕王讲官的陈以勤和殷士詹都与他没有半分交情。
严嵩当上辅,靠的是拍嘉靖帝马屁。
徐阶想上位,一心一意要斗倒严嵩。
他的目标与他们一直,但手段不一样他尽心尽力辅佐裕王,就是等着有朝一日,裕王登上大统,自己位极人臣。
所以,裕王就是他政治生涯的唯一指望
。
严世蕃曾经找到他,问“我听说裕王对我的父亲有些不满,这也是为什么”
他没问是不是,而是问为什么,显然就是给裕王和高拱挖了个坑,只等他往下跳,将他们置于死地。
此时正是严嵩得宠之时,如果高拱顺着严世蕃的话说裕王有什么不满,很快就会传到嘉靖帝耳朵了。
你爹信任的辅,你凭什么不满皇帝让你来当,辅让你来选
但高拱用自己的智慧保住了裕王,顾左右而言他“国本久已决定了。
裕王殿下的讳字,从后从土,是土地之主,这是皇上赐名的意思。
亲王讲官,旧例只有检讨,但是裕王讲官,兼用编修。
和其余诸府不同,这是辅的意思。
殿下常说唯有辅才算社稷之臣,请问不满的话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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