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像想到什么,谢晚凝嗤笑了声:“年少无知的随口之言罢了,我以为世子不会这么天真的。”
我以为世子不会这么天真的……
子宴的手猛地攥紧,瞳孔也缩了起来,他想起了就在几月前,他们关系彻底破碎的那日。
面对她的质问,他曾说过类似的话。
她问,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以前他说过,只要她一个姑娘就够了。
当时的他说的是什么来着。
他语带轻嘲说了一句:我以为晚晚应当不会这么天真的。
真是苍天饶过谁。
这个姑娘果真记仇!
子宴恨的咬牙,眉眼间却忍不住流露出一丝哀求,“晚晚,你换个报复我的法子行么,别用这个,别用嫁给别人来惩罚我。”
他形容憔悴,素来冷峻的面上全是血迹,下巴冒出短粗的胡茬子,整个人带着她从未见过的野性。
本该是最难以驯服的野性,可这会儿他眼里却是毫不遮掩的哀求之色,多少显得有些突兀。
谢晚凝眉头蹙的死紧,她想她或许真的是铁石心肠,看到他这样竟然也没有半点心软。
要是以前,他能对她稍微示弱一点该多好,让她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其实也是有分量的该多好。
现在已经晚了啊。
她所有的心软与爱慕,都在知道梦境为真的那一刻,消失的差不多了。
最后的一点,也消泯在那日蔷薇花树下,他的冷言冷语里。
谢晚凝有些怅然,她深吸口气,一点一点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我嫁给裴钰清不是因为你所想的报复,我只是为了能彻底摆脱你的纠缠,在提出退婚时,我就没打算过再回头。”
她轻叹口气,道:“我们自幼相识,年少无知时我是真的喜欢过你,可后来已经幡然醒悟,我们不合适,你太骄傲,从来不肯俯身服软,每次有了争执都是我委曲求全,可我也是父母兄长爱护下长大的姑娘,我受不了多少委屈的。”
若她是个逆来顺受的性子,或许梦里的她就不会积郁成疾,她能做到忍气吞声,为他纳一房一房的妾室入门。
但她不是,她忍受不了他的宠妾灭妻,忍受不了妾氏的挑衅羞辱,所以她抑郁成疾,吐血而亡。
为了喜欢他,她已经搭上过一条命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
在子宴的视角里,他除了说过几句混账话外,其他什么也没做,他真的很无辜。
可她真的不欠他什么。
她的手借着鲜血的润滑,一点一点自他掌心挣脱出来,子宴已经力竭,他死死的握着,却连扣住她的力气都没有,神色开始惊惶起来。
他脸色煞白:“不要……”
“子宴,”
谢晚凝抬眼同他对视,在他猩红的目光中,缓缓道:“你我自幼相识的交情,就算做不了夫妻也不必闹得这么僵,以后各自安好行么?”
女孩的声音又轻又柔,就像在你耳边说着情话,可吐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各自安好行么?
子宴喉间出一道细不可闻的颤音,谢晚凝还要说话,肩膀忽然一紧,下一瞬已经被他扣进怀里。
“你做梦!”
他的唇贴近她的耳畔,声音冰冷刺骨,“谢晚凝你做梦!
我是你的玩物吗?凭什么你说喜欢就喜欢,说不要就不要!
想甩了我做你的裴家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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