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得了。”
李庭言自认为是个好脾气的人,朝臣们也都说他是个仁君,却在面对她的时候,总是会有股无名火,忍不住就想脾气,“你又没觉得自己错了,做这模样给谁看。
再者说了,凭你的武功,朕罚你跪着思过,也不算什么惩罚,别闹了。”
当然不算什么惩罚,旁的妃嫔若是在这冰冷生硬的地板上跪数个时辰,不是累晕了就是腿都伸不直,她倒好,和没事人似的。
“多谢陛下开恩。”
姜淮不理会他的讥讽,只是继续谦默地向他行礼。
李庭言越和她说话,就越是烦闷,丢下一句“瑾柔思念亡母,方家夫妇也思念女儿,你带着瑾柔随他们去金陵住上两月吧,也好告慰二老的思女之情”
。
还不忘在她耳边轻声警告,“别想着趁机和你的小宋将军私奔,若是你们敢,朕不会手下留情。
你不会死,但是清朔,也别想活”
。
“是,臣妾不敢。
"
姜淮只是服身低头行礼,她再怎么思念宋清朔,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和他私奔,李庭言当真是多虑了。
李庭言不欲再与她多费口舌,说再多的话她也还是对自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转身拂袖而去。
玉照宫僻静,却并不寒酸,反而十分雅致,姜淮谢过了弘云的好意。
弘云却说:“娘娘谢奴婢做什么,这都是陛下的意思,陛下只是在气头上,但其实还是把娘娘放心上的。”
姜淮知他是为自己主子说话,只是点头回道:“那便有劳公公替本宫谢过陛下。”
宋清朔知她被罚跪一事,当日便让时安送来了活血化淤的药膏,姜淮看着那药膏,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算不得伤的淤青,也值得他放在心上吗。
金陵城中,宋清朔看着姜淮红肿的双膝,轻叹了一口气,“真不让我省心。”
“将军才不让我省心。”
姜淮也与他拌着嘴,“不是说让春尘送密信给我吗,怎么亲自来了。
这节骨眼上,若是被陛下现你擅自离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金陵与京都相隔近千里,什么事值得他这样冒险跑一趟。
宋清朔却说:“春尘莽莽撞撞的,我不放心他。
还是亲自来告诉你才放心。”
什么莽撞,春尘那可是弦月之下的第一暗卫,甚至心思缜密更甚于她,找借口也不找个更好些的。
见姜淮依旧面露忧虑,他执起她的手,又坐在她的身侧,好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接着说道:“好啦,是我想来看看你。
而且我日夜兼程,用不了一两日的功夫也就到了,李庭言不会现的。”
“快说吧,什么事?”
姜淮担心他的安危,不愿他在金陵久留,催促他快说正事。
宋清朔正了神色,压低声音对她说:“昔日外祖父驾崩前,曾留下两份遗诏,一份遗诏在我这里,是他给我留下的黑骑军与兵符,有了那兵符,我便可以号令天下兵马。
但是那遗诏上也写了,兵符给我,是让我为帅领兵抵御外敌,我必须效忠朝廷,效忠陛下。
因此如果李庭言真的要杀我,即便有外祖父的遗诏,也救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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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低声附在他耳边说:“妙仪姐姐还在的时候,曾与我说过,太宗皇帝曾问过方阁老,立你为储如何,甚至还让方阁老命礼部准备为你更改玉牒一甘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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