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知律的啃咬像一头汹涌又温柔的兽,安隅腰快被掐断了,心跳和呼吸都在剧烈起伏,他完全招架不住,终于在亲吻的间歇小声求饶:“疼,长官。”
时间重置回到了零点之前,他还没因强行破开安全屋而遍体鳞伤,但腰两侧确实留着在采集厂乱战中的擦伤。
秦知律手上施力稍松了些,但并没有把他放开,还是死死地顶在墙上,那双黑眸强势地咬着他的视线,不允许他逃避一点,低沉又急促地问道:“为什么?”
安隅抿了抿已经被吻得肿胀发麻的唇,低声反问,“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朝自己开枪?”
安隅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哽了一下。
他只能轻轻回答:“不希望您死。”
掐在他腰上的力道又变重了,秦知律又将他向上提了一下,两道呼吸更加贴近,“为什么不希望我死?”
安隅沉默不语。
长官好凶,他想,腰伤是真的火烧火燎地疼起来了。
但说了也没用,说了长官也只会觉得这是某种耍心机的撒娇。
“嗯?”
秦知律盯着他,那双黑眸温柔而悲伤,他忽然垂下眼,额头抵上安隅的额头,在两人之间几乎已经不存在的小缝隙里呢喃般道:“我以为你只是一块冷漠的小面包,世界上的一切原本都不该和你有关。”
小木屋里安静了许久,安隅开口的声音很平和,“您记得在主城第一次陪我踏入面包店时,前店主太太说的话吗,她说,有面包就有希望。”
安隅宁静地望着秦知律,“就算只是一块小面包,总也是能背负起一些希望的。
背负不了太多,一个人的就好。
我只是觉得,您总是站在所有人的另一端,被仰仗,被利用,被怀疑,或许也将被抛弃。
所以,也该有一个什么人,永恒不动摇地和您站在一端吧。”
他话音未落,却分明地看到秦知律眼眶红了。
那双黑眸眸光波动,许久,秦知律用鼻尖扫过他的,嘴唇从额头向下,吻到唇边,又掰过他的头亲吻他的耳朵。
“这世上是没有永恒的。”
秦知律在他耳边低声道:“或许凌秋没有教过你,熵增的规律,时间的流逝,意味着世上没有永恒。”
安隅想要反驳,但是却有心无力,他浑身的汗毛正在一根一根地竖起来,这种感觉令他颤栗,他下意识想要瞄一眼终端,看看自己的生存值有没有受到威胁,可他动弹不得,直到秦知律的嘴唇终于贴在了他耳后。
耳后那枚小小的伤疤,触碰到秦知律唇角的疤。
两枚旧疤触碰的刹那,安隅意识骤然蜷缩——庞大而空渺的东西在他意识深处瞬间铺开,浩瀚孤寂,旷远无垠。
他仿佛听到了某种遥远的絮语,那是一种不容推敲和思考的语言。
一瞬而过,意识骤然回缩,回到这个小小的昏暗的安全屋。
秦知律略急促的喘息声在他耳边,片刻后,秦知律又用额头抵了上来,低声问道:“感觉到了吗?”
安隅怔
道:“那是什么?”
“祂,是祂吧。”
秦知律伸手,手指抚摸过安隅耳后的伤疤,“也许这就是当年祂意外分裂后,进入我们体内时留下的疤痕。
这两道疤,正是我之所以为我,也正是你之所以为你。”
安隅一把攥住秦知律的手腕,“长官,祂究竟是什么?神明吗?”
凌秋曾是坚定的无神主义者,他坚信人类最终会掌握畸变的基因密码,攻克它,终结这场莫名其妙的灾难。
秦知律摇头,“不知道,但一定是人类认知之外的东西,在更高的维度,一个能够……就像你的异能,能够一眼看穿时间与空间的编译,像小孩子玩拼图一样随意打乱和拼凑它们的维度。”
安隅说不出话来,秦知律显然已经认可了羊皮画的寓言,其实那和典的暗示也不谋而合——二十七年前的神秘降临,一个可怕的东西分裂成了几块,分别进入了他、秦知律和詹雪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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