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郭郎中的脸色一阵红白交加,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般反应,落在众人眼中,无疑是极解气的。
动容不已的常岁安一把夺过剑童递来的钱袋,也走了上去,塞到那男孩子手中:“……拿着,将你阿娘医好为止!
若之后再有难处,便去兴宁坊常家寻我!”
托着衣襟用来捧着沉甸甸的钱袋,男孩子一怔之后,眼中泪水滚滚而落,朝着常岁安等人就跪了下去,哽咽道:“诸位恩公的恩情我没齿难忘,若有来日,纵做牛做马,也必百倍偿还!”
说着,重重拜叩下去。
这一幕,叫不少人都红了眼睛。
“快起来,不能再跪了……”
“男儿跪天跪地跪父母圣人,日后争气些,天无绝人之路……”
“照我看,这孩子一片孝心可感天地,又如此知恩,能屈能伸日后必成大器!”
人群中附和声一时无数。
常岁宁赞许地点头。
竟连收尾也如此妥帖,叫人觉得这银子给的当真很值——细节处见真功夫,这是下了真功夫的。
她看向那似无颜面再待下去的“郭郎中”
,只见对方已然铁青着一张脸灰溜溜地离去。
很快,那男孩子再三拜谢罢,便在众人的催促下,赶忙给病母请郎中去了。
动容,感慨,喟叹等诸多情绪在人群中久久未散。
常岁安折返回来,见妹妹若有所思,不由小声问:“宁宁,你是不是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妥?”
虽说他眼下未曾觉得哪里不妥,但碍于他行事一贯冲动,有时总是事后才能觉出问题所在,故而在这方面便很有自知之明。
“阿兄心底良善,并无不妥。”
常岁宁道:“不妥的是利用这份良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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