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氏怀了身孕的事情却是千真万确。
于太医当日其实并未直言秦氏落胎一事,只是告诉姜毓秦氏的气血耗尽而亡,可太医院的脉案也好,保存下来的药方也好,种种迹象表明其实怀孕是真的,谎话也得有七分真三分假,锦月也不会蠢到将一篇谎话的最重要一环也编瞎话。
“于太医是闫太医提拔上来的,我知道他绝不是皇后的人,甚至因为你信任他才会让他来给秦氏诊脉。”
“所以”
姜毓咬了咬唇,胸中那一口强吊着的气终究到了尽头,“你真狠得下心这么做吗”
铲除敌手,甚至连自己的嫡嗣都可以放弃,这才是姜毓真正在意的地方。
这样心狠手毒的人,让她如何与他共处一室若有一天她也忤了他的意,会不会也被一样毫不留情地除掉
祁衡的眸子很深,是一种摸不到底的深邃,那样望着姜毓的时候便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是一种令人生畏的审视,就像是一头猛兽对上猎物眼睛的瞬间,阴沉地令人悚然。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丫头。”
祁衡笑了,眼中的冷凝跟着一层一层化了了开来。
“我问你的不是这个”
姜毓的气息不稳,又狠狠掐紧了祁衡手腕子借力才说出一句话。
祁衡着怀中的这个姑娘,着她因为一口气说了太多而虚弱地喘着气,明明都快脱力了还那么倔强地抬眼盯着他不肯放,好像只要他说出一句不好的话她就要掐下他的一块皮肉。
“秦氏的孩子不是我的。”
祁衡的语调风轻云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秦氏一早就有个娘家表兄,不小心怀了身孕我却又赖不到我头上,自己偷偷喝了堕胎药血崩了,还是慧娘找了个大夫给她吊住了命。
之后应该是做贼心虚,自己给自己憋死了。”
“你”
姜毓的眉心皱起,真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秦氏竟然她可是堂堂一府正妃,即使心怀不轨,可哪里能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而且不觉得太险了吗,此事朱皇后想必也不会同意的
“她倒是想让我给他当便宜爹来着,可惜没那个胆子。”
祁衡斜斜勾唇笑了笑,顺手挣脱了姜毓掐在自己手腕子上的手轻轻点了点姜毓的眉心,“怎么,是不是觉得禄王府里恶心的破事儿太多,吓住了”
姜毓不说话了,只是虚弱得喘着气,她能想到很多,能想全局,却唯独没有往那种腌臜龌龊有伤风化的方面去想。
人生在世失节为大,无论是何境地怎能失了气节
祁衡搂着怀里的姑娘,只觉得这姑娘牛角尖钻得可,这都半死不活的了,睁开眼睛第一件事竟然是问一个不相干人的死因,倒是他挺想问问她都是怎么出府里那些事情的。
“你倒是给我说说,你这么聪明怎么还老跟叶芷柔凑在一起”
祁衡问姜毓,却没有听到回响。
祁衡低头一,只见姜毓在她的怀中阖了眼,又昏了过去。
祁衡无声勾唇笑了笑,“真是个蠢丫头。”
姜毓这一睡,大约又睡了两日,其间发了两回汗出来,汗水浸湿了衣衫。
醒来的时候虽然头脑还有些发昏,脑仁隐隐作痛,可到底是清醒了也有了精神。
祁衡就待在屋里没走过,吃喝洗漱都在屋里,守着姜毓直到她醒过来。
“饿不饿,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厨下去做上来。”
祁衡坐在姜毓的床沿上,眉眼间带着几分连日照顾病榻的疲惫。
翠盈在旁道“闫太医说王妃刚刚苏醒,当以清淡饮食为主,养一养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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