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远揉着额角,一脸的有点脑袋疼的神情。
“知道了知道了,这段话你已经讲了三遍了。”
谷妙语正过头来,有点疑惑有点懵“我讲三遍了吗”
她拍拍脸,笑了,“哎呀美好的事情,谁不愿意多说几遍呀你说是不是”
邵远冷眼着她那副傻样子,很想和她开场辩论会。
论题就是你自认为美好的事情应不应该一连对别人讲三遍荼毒别人的听力神经。
谷妙语滋溜了一口小酒,说“他最后还让我坚持下去,说到一线城市发展,路或许会难走,但只要坚持下去就总有一天能从小路辅路走上大路主路”
她放下酒杯,几乎有点邀功似的,问邵远“这句是新内容吧我总没又说过三遍了吧”
邵远着她那脸求认同的表情,脑袋不疼也疼了。
他撇嘴笑一笑,不太捧场地捧个场。
“这位大叔也真够能讲鸡汤的,这点和你倒是挺配。”
谷妙语兴奋地“咦”
了一声。
邵远问怎么了。
谷妙语美滋滋地说“你叫他大叔,那我以后不就是你大婶儿了。”
邵远很想对谷妙语说一句你给我出去。
我没有你这么缺心眼的婶子。
谷妙语美滋滋的表情很快被唏嘘感慨替换。
邵远觉得别人脸上的表情都是依附脸的主人存在的,表情本身都是死的。
但谷妙语的表情却是活的,好像脱离了她也独自有生命一样的鲜活。
他着她的一嗔一喜、一叹一惊,觉得自己的情绪也在随着它们受影响受蛊动。
母亲说过,能够轻易感染别人情绪的人,最适合做领导者。
他想象着这位小姐姐如果有一天做了领导者,那该会是一副什么样子。
他问有点唏嘘感慨的谷妙语,你又叹什么气呢。
谷妙语说“我感叹啊。
我受了陶星宇的鼓励,大学毕业直接杀来了北京。
可是我来了这里才发现,人生啊,不是光有鸡汤就能支撑你活下去的,它还是得炖炖你的骨头熬熬你的肉才行。”
她告诉邵远“我到了北京,学校不好,把名字讲出去,很多人连听都没听过,因此工作找得很辛苦。
等好不容易找到了,我还老因为眼睛里容不下沙子被辞退。
眼下这家砺行装饰,算是我干得时间最长的一家公司了。
我知道,虽然秦经理又怂又面,但有时候他对我还是挺好的。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邵远听着谷妙语后面的喃喃自语,有点跟着她一起感慨。
原来不只秦经理什么都知道。
她也是什么都知道的。
知道不用说破,各自做各自该做且能做的事,坚守各自想要坚守的阵营和平衡,让这家上去也充满行业黑洞的公司,其实有了那么一点可取之处。
他最后给谷妙语的故事做了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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