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
我一直是这样的人。
她丁忧两年多,带着哥也出走了两年多。
时间一到,他们回了京都城。
我跟着去接人,见两人坐在牛车上慢慢驶来。
正是花开时节,路边有朵野花开得很红,唐今停了车,摘了花别在了哥的耳边。
别完她又说:这花挺好的,早知道不摘了,移回家。
她着哥的眼神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哥走得比我早,虽然活了挺久,但人寿命总归只有那么多。
他最后那段时间很少清醒,记忆混乱,分不清人,到最后,只记得唐今。
她起来好像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有时候在屋里陪着哥,有时候坐在院子里弄弄花草鱼。
有一天我去哥,见她一个人坐在池塘边,就是坐着,什么也没干。
我本来不打算跟她说话的,但她突然开口,她问我:贺青棠,怎么能让你哥开心点?
我又想哭了。
我说:你去跟他说你难受,不想让他死。
她答应了,我没再进去。
哥走了,但他是笑着走的。
办丧事的时候,我问她,你那么聪明,为什么要问我怎么让哥开心?
她好像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过了一会,才说:不知道,就是突然忘了这种情况该怎么反应。
我问:唐今,你难受吗?
她说:难受会想哭,我不想哭,所以不难受。
我说:我哥去西域的时候也难受,你见他哭了吗?
不是所有人难受了都会哭出来的。
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但我希望她也不是。
我希望她只是不会哭,而不是一点悲伤也没有。
我不想她这么平静,所以我又说:除了刻意装出来骗你的,他应该没在你面前哭过,可他那几年,一点都不好过。
哥走了没多久,她也一副要走的样子,我去送她,问她有没有什么要办的事要交代的事。
她说没什么事要交代了,想了想,告诉我:贺青棠,你哥不是没哭过。
有一次我跟他在破庙躲雨,他睡过去又被我弄醒,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哭了,还哭了好久。
她说:可他起来不像难受的样子。
那天回家,我忍不住哭了,为了我哥,也为了她。
我知道,我哥还是赌赢了。
他很早就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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