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了趟山里。”
他皱眉,“京都宕破破烂烂的乡下地方,没什么好说的。”
在他来并没有隐瞒行踪的必要。
一则他堂堂家主,在禅院家自是来去自如,轮不到任何人管他去过哪里;二则那个叫小早川的乡下人是见过他的,有心要查也能从“窗”
里头问到。
满头银发的老人接着问“那么家主大人与上川小姐在宕山正式确立了婚约,也是确有其事”
禅院直哉当即面色铁青。
从进屋开始就严防死守的视线终于不再回避地直视向你,深仇大恨的眼神就差问一句“你怎么敢”
了。
他不能否认,因为的确“确有其事”
,也百分之百确定你身上带着那张纸;但也不能承认,毕竟承认了就是在亲口给自己宣判死刑。
禅院直哉只能顾左右而言他。
“我说过了,我不会娶她。”
主屋的地面铺着精心养护光洁如新的浅色榻榻米,传统材料编制的老式叠敷格外难以打理。
你虽然没有亲手干过那等繁琐家务,但也曾听闻家仆在某个午后小声抱怨复杂的清洁步骤。
你在心里默默向禅院家的役人说了声抱歉。
下一秒,素烧陶瓷的杯盏啪地摔在了地上。
杯身安然无恙,茶水却倾洒了一地,淡青色的水痕渗进草芯表面,往后不知会否留下茶色的印渍。
突如其来的失态引来了禅院家一干老少的注意,禅院直哉也下意识地扭头向你。
你垂着头,伸出去的纤细手臂僵在半途微微颤抖,没几秒就眼角泛红蓄起了泪水“直哉大人”
你叫得低回婉转楚楚可怜。
禅院直哉后颈一凉,脑后的一根血管痉挛似的开始一跳一跳。
你当然不会让他失望,捂着脸就开始啜泣“直哉大人,您答应过会迎娶妾身的”
“妾身已经不能离开直哉大人了,是没有您就会活不下去的地步”
“明明已经一起做过了那样和那样的事”
“为什么现在又想要抛弃妾身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整间和室都安静了,只剩你一人掩面哭泣的低声抽噎,瘦弱的肩膀在和服包裹下微微颤抖。
也不知道那些人在用什么眼神着你,你边哭边想,你倒是无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就是好像太安静了点。
可别都傻了,那得哭到什么时候去。
这时候你的未婚夫就体贴地跳了起来,气急败坏又慌不择路地握着拳头让你闭嘴。
没想到为首的银发老者也紧跟着腿脚灵活地站了起来。
“家主大人”
他喝道,“您究竟做了什么、许诺了什么”
你和禅院直哉都愣住了。
哇搞什么他比家主本人还要激动诶
你的面前放着两件如山铁证。
第一件是张白纸黑字的婚姻届,右下角明晃晃地盖着京都市役所的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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