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元暨讶异道,瞧着她的目光复杂,似是全然未曾料到原本于道观之中祈福的明知微为何会平白出现于此。
“殿下,妾身今早接到消息时便着意往回赶了,幸好,没迟得太多。”
她浅笑道,颔一礼,目光瞥向了箫元暨身后面色微沉的王尚宫。
“殿下,妾身这几日于道观祈福,许是得了真神庇佑,妾身孕中不适之症已缓解大半,孩子亦是康健异常,故而殿下不必过于顾及妾身与孩子,妾身就在东宫等着您,等您将颦颦带回来,完完整整地带回来。”
明知微上前,一把握住了箫元暨紧握的双手,浅笑含光地抬眸看他,目色坚韧却温柔。
箫元暨抿唇,看着面前的妻子只觉得心绪翻涌不止,艰难地敛下眸光,他亦回握住那略微有些浮肿的玉手嗓音沉沉:
“知微放心,本宫这次,一定会保住小六,一定。”
言罢,他转身离去却不想王尚宫的声音却再度想起,而这一次却是换作了她,自乱阵脚。
“太子殿下可知六殿下这次是背上了人命?”
她不管不顾地开口道,箫元暨骤然一愣,正欲回头质问时却又闻明知微缓声开口道:
“王尚宫未免过于苛责了吧,六殿下乃是去除疫,既是去除疫便没有不死人的,古往今来,您可见过那次灾疫是无人病亡的!”
明知微点破要点,字字铿锵,句句珠玑,王尚宫被顶得哑口无言,垂眸闭目,似是挣扎了许久,终是抬起了眼帘眸光隐晦地瞧了二人一眼道:
“人是上圣下令要东缉事厂拿的,殿下此去,莫要寻错了人,找岔了路。”
清风浮去,揽着周身的一抹薄香幽幽消散,琉璃碧瓦前,一株桃花攀上枝头娇艳而明媚。
亲贤殿内鼓乐齐鸣,虽是那青天白日时,却丝毫不影响屋中人之雅兴,建武帝手持玉盏,怀中靠着两名年轻妃子,红光满面地在那用以会见重臣的亲贤殿赏乐寻欢。
“诶呦,太子殿下,您进去不得啊,上圣他还忙”
“忙?忙什么?忙着与乐妓宫妃商议朝政吗?”
箫元暨反讽道,推开身前宦官径直就要向那大殿之中闯。
“诶呦,殿下,殿下,上圣他上圣”
“冯大伴,你老骨头一把拦他做甚。”
浑厚之声陡然自大殿传来,钟鼓丝竹之声戛然而止,建武帝散着衣襟形容荒唐地从内殿之中缓缓走来。
“上圣,老奴失职。”
大伴冯进喜即刻颔道,饶是一副诚惶诚恐地目样将那本就佝偻的身躯弯得低入了尘埃。
“哼,你倒是有点自知之明。”
建武帝刺道,语气绝算不得好,但比起对着箫元暨时的横眉冷目倒是强了不止百倍。
“逆子!”
他低吼一声,手下一甩连盏带酒地将手上那樽玉盏摔在了箫元暨那仍缠着白布的额角。
葡萄美酒浸润了他的鬓,在那额前的白布上开出灿灿海棠,也不知是那酒还是隐于其下的片片血迹。
“儿臣鲁莽,父皇息怒。”
他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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