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只觉眼珠子都叫蒋珂吸住了。
她在心里暗暗吃惊,便去问蒋卓“你姐那舞蹈真是自个儿在家里练出来的”
蒋卓不知道她忽然问这个做什么,呆愣着点头,“嗯。”
李佩雯暗暗嘶口气,想着他们医院有时也会去各种文艺汇演。
各大宣传队都有节目,跳舞是最多的,也有朗诵合唱独唱一些节目。
她对文艺方面的东西不敏感,但跟大多数人一样,都喜欢那出红色娘子军。
有时候那些宣传队跳的都不是什么正经的芭蕾,红衣服长辫子是一样,脚上穿的却是白底黑面儿布鞋。
李佩雯是不明白这些,但她这会儿总觉得,蒋珂跳得,比那些台上的人跳得还好很多。
蒋卓不知道李佩雯怎么了,问完话又神游起来,便上手轻推了一下她的手背,问“妈,怎么了”
李佩雯向蒋卓,半晌问“你和奶奶,是不是一直觉得你姐能考上文工团”
蒋卓摇摇头,说实话,“我们也不懂,奶奶就是天天姐那么练,褂子湿了一遍又一遍,都能拧下水来,从来也不叫声苦叫声累,觉得姐是认真的,所以支持她。”
蒋卓说罢了着李佩雯面有沉思,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忙又接着说“妈你是成天忙,没到我姐在这事上付出的时间和精力。
就您自个儿说,搁谁谁有那么大的毅力天天做这样一件枯燥乏味的事情这年头,谁不是跟风随大流瞎混混。
上学的不好好上,工厂里工作的有时也还闹革命呢。
我姐有理想,不管能成不能成,我都觉得是好的。”
李佩雯听完蒋珂的话,深吸一口气,伸手搭一下蒋卓的肩膀,“洗洗睡吧,明儿我值班,晚上不回来了。
你和你姐姐,照顾好奶奶。”
蒋卓不知道李佩雯到底怎么想的,也不好再问,只好应一声“哦”
,便起身去梳洗睡觉了。
李佩雯这一夜几乎是没怎么睡,一想到蒋珂在南屋窗前那么点子大的地方转体弹跳,满头满脸的汗,就翻来覆去没有一点困意。
好容易眯了两三个小时,捱到第二天早上。
自从蒋珂退学以后,早上的饭都是她早起起来烧的。
今一天李佩雯起得也早,到院儿里水槽边到蒋珂想开口说话的时候,蒋珂转身把她晾在身后,自己端着一盆水进灶房去了。
李佩雯这便把张一半的嘴合起来,去水龙头边洗漱。
挤上牙膏刷一嘴白泡沫,烤瓷的白茶缸子接满了水,再把嘴里的泡沫漱干净。
因为没睡好,李佩雯这一天的工作状态都不是很好。
到了晚上值夜班儿,更是哈欠一个连一个地打。
和她一起值夜班儿的,还有一个女医生,比她稍大两岁,她管人叫贺姐。
两人在办公室坐着的时候,贺姐劝她睡一会。
别夜里病人有需要,自己迷迷糊糊的耽误事儿,这会儿她且着就行。
李佩雯也没生扛,去旁边的小床上躺下。
但心里有心事,困得眼皮打架,正经睡起来又睡不着。
她又打一个长长的哈欠,抬手捂着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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