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嘴难哭,眼泪潮涌而下,却无力出声,感觉整颗心被千钧巨石压着透不过气来,唯有不自禁地浑身颤瑟。
纤翠姐姐慢慢放开了我,看着我一步步走到透明的天罩边沿,重重地双膝,跪倒在地上,砰然有声---
“娘!
孩儿不孝!
让您受苦----”
我哽咽难言,胡乱抹着脸,抽噎得脸色苍白。
竹林安静了,风吹着远处的竹涛,哗哗地响----
娘亲收起了方才的狂躁,贴着天罩慢慢地下落,终于像正常人一样伏在了无形的罩沿。
她抬起一只苍白的手,隔着厚厚的空气,抚摸着我的脸。
眼神中,恍如隔世的慈爱。
“酒曲白-----糟花黄----酒神娘娘-----”
“-----酿酒忙,东家---蒸,西家淘-----滤剩的酒糟宝宝尝----”
我无力地哽咽着,随着娘亲的节奏,哼起了小时候酿酒的歌谣。
滚烫的泪水划过被寒风吹裂的脸庞,刺痛,刺痛地。
“呜-----”
身后传来许多的呜咽声,不知不觉,远处鸡啼声声,天色已渐渐地亮了。
“娘?---娘!
——”
我无力的呼喊中,娘亲向着幽暗的竹林深处飘去,渐行渐远,再也不见。
老伯收回天罩的刹那,我没有起身去追,却是重重地委顿在地上,掩面大哭。
“爷爷,宝宝的娘走了吗?”
纤翠姐姐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只好问老伯道。
老伯一脸疲惫地叹了口气,仰望天际道:
“不!
她一时冲不开天罩,绝不会罢休的,晚上一定还会再来!
你们也看到了,怨灵的力量有多么可怕,况且她在月圆之夜死去,汲取了月亮至阴的邪气,经过一天的生息,晚上来时,只怕更难抵挡啊--------”
他垂首望我,不无忧虑地止住了话。
“啊?那---那难道,就不能消解她的怨气吗?”
红璃儿觉得毛骨悚然。
老伯还是望我,静静道: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就得要知道,她怨从何来!”
所有人一齐望着我,我知道,也该是我鼓起勇气,再次面对那些可怕往事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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