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今天非把你带走不可,天底下钱庄那么多,还怕混不到口饭吃?”
春花唇边挂着一丝笑,眼眸中渐渐冷了下去。
俗话说,八百壮汉不如一个好账房。
褚先生在长孙家干了十年,打得一手好算盘,里里外外看顾得妥妥帖帖,春花对他是有一百分的信赖。
如今他还在壮年,带的两个徒弟还没出师,真要撒手不管,她一时间确实找不到合适的人手。
这几年产业拓得快,她是有些过于倚仗褚安平了。
不知被谁看了出来,点醒了褚大娘子,才敢这样肆无忌惮。
可她这个人呢,最讨厌被威胁。
春花沉吟片刻:“非要把褚先生带走?没得商量了?”
“没得商量!”
褚大娘子牛哄哄地叉着腰。
“看来是没办法了。”
春花遗憾地向左右道,“去报官。”
她大咧咧往一旁唯一完好的长凳上一坐,摊开双手,随身的两个大丫鬟自动送上算盘和契账。
春花左手翻开文契,右手将算盘刷刷一对,整齐平放:
“要走可以,咱们先把账算清。
褚先生在长孙家干了十年大账房,三年前我做主,给先生分了钱庄两股,重签了契约,这三年每年分红二百两,均已拨付。
重签的契约里明白写了,不论何时,褚先生若因自家的原因辞了差事不干,三年内不得在江南任何一家钱庄做事,否则,须七倍赔付我长孙家这两股的三年分红,咱们按市价年息九分,连本带息再计七倍,合计是……”
飞快拨打算珠的纤手戛然而止:
“……肆仟伍佰捌拾玖两3钱肆分。”
褚大娘子呆立着听完这一席话。
前头的她全没听懂,最后这串数字她却是明白的。
寻常钱庄的大账房一年薪俸也不过一百两,这个数字,褚安平至少得白干到老死。
“你……你乱七八糟的说什么?别以为我们乡下人读书少,就来蒙我们。”
春花微微一笑:“大娘子不懂,褚先生却是懂的。
我瞧你们夫妇今日一唱一和,想必收了别人不少钱。
区区几千两银子,你们早就不放在眼里了吧。”
褚安平夫妇登时一怔,下意识交换了个眼色。
这情景落在春花眼里,再明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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