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气恼的瞪他一眼,转身小跑离开。
没跑两步就撞上了楼上下来的黑衣剑客,她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跑向了后厨。
那黑衣剑客木着脸看她一眼,提着剑到一边角落坐下了。
隔壁桌的范遥忍俊不禁,“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东门出云敛起那困惑莫名的神色,微微一笑,“范右使见笑了。”
范遥摇摇头,“东门卫主对老板娘既然无意,为何不与她分说清楚,反倒令她自误、以致蹉跎岁月?”
东门出云垂眸敛目,有些无奈,“女儿家脸皮薄,她虽言行举止对我颇为关切,却也若即若离、一直未曾明言表露心意。
我知晓她对外时常声称是我的女人,但那也能说是为了打发纠缠而随口就来。
她不开口,我又如何开口拒绝她?如此且不说有自作多情之嫌,也伤了她颜面。”
他犹豫了下,有说:“更重要的是,她对我……也并非男女之情。”
“这是怎么说?”
范遥有些惊讶。
他的好兄弟杨逍便是万花丛中游的浪子,他虽不屑此道,但对男女风月也并非不解。
看那老板娘面对这东门出云的种种情态,分明早已是情根深种了,又怎会不是男女之情。
东门出云细细解释,“范右使可知,一个人若是身处于生死存亡之际,在求助无门的绝境之下猝然遇到援手,就仿佛遇到了一根救命稻草,那惊险万分的乍死还生之下,心中便会将自己的恩人视为重中之重。
若恩人还是与自己颇为匹配之人,那么更会产生一种错觉,将感激敬仰等种种情绪看作是非他不可的男女之情。”
身后通往厨房的小门边人影微晃。
范遥若有所悟,“你认为老板娘对你就是如此情境?”
“她已将我视作神明,但我确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
东门出云眸光微闪,轻叹口气,“而男女之情,也并非是那样的。”
范遥略一抬眉,“东门卫主这是另有心仪之人?”
这问话对于萍水相逢的二人而言有些过界了,但东门出云望见范遥眼中深意,并未否认。
他沉沉道:“我已二十有五,在你们汉家人看来,早已是成家的年纪了。
可我心中唯有一人,只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有朝一日,若她肯点头,我愿将这大沙漠送出,此身俯首帖耳供她驱使又何妨?”
此话落地有声、字字千钧。
东门出云不论人品相貌还是武功势力,都属当世佼佼,不管是出于个人还是明教的立场,范遥都乐意与之交好。
而他早先就看出东门出云对那老板娘无心,本是话赶话带出个话头,好解对方眼前这小小烦忧。
只两句话而已,顺手给这漠北第一刀客卖个好,也不费什么力气,若对方不接话茬也无所谓。
但范遥却没想到东门出云不仅顺水推舟接了话,还带出了个出人意料的消息。
这威名赫赫的漠北刀魔,竟有个求而不得的心上人。
一铮铮男儿,甚至愿将一手打拼下来的偌大家业势力拱手让出,更不惜折下傲骨,甘愿为一女子驱使。
此前范遥若听到这种事,免不了要摒弃那男子懦弱软骨,但此刻面对东门出云俊美绝伦又情深似海的面容,他唯有叹息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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