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她睡得格外漫长,再次醒来手?背上的留置针已经拿掉了,被遮光窗帘挡住的卧室内昏暗无比,只有?从客厅透进来的一点?微弱光亮。
墙上挂钟的走针音在此刻被无限放大,引得她不自觉去看。
快下午一点?了,傅庭肆应该快到了。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要去洗手?间洗把脸的念头刚起,原本紧闭着的房门就被外边的人蹑手?蹑脚推开了。
一道纤细娇小的身影钻了进来,言行?举止都带着慌乱。
“陶亦蔓?怎么是?你?”
她微诧。
不远处站着的人披散着长发,一身休闲的穿搭没了往常的奢靡和华丽,使得瘦削的身形透着几分狼狈,迎着她视线的那双眸子更是?空洞无神。
陶青梧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遥想上一次见面还是?在傅庭肆次顶层的那间办公室里。
这人被陶衍安特地带到傅庭肆的面前露脸,穿着和妆容一看就是?精心准备过的,即使后来被傅庭肆毫不留情地婉拒,局促的同时也丝毫不减风情和娇媚。
经过短瞬的安静,她忽地想起现如今横亘在两个人之间的恩怨,开始不可抑制地心慌起来。
“你”
她欲言又止,不解。
随着咔哒的落锁声,陶亦蔓缓步靠近,一双手?背在身后紧张地绞着手?指。
直到驻足在她的面前,才迫不及待地拉住了她的手?,将?手?心的温热传递给她,“青梧,我?知?道错了,你可不可以让傅先生帮帮我??”
陶青梧微怔,眼前的画面倏地与她和陶衍安最后的那次见面重叠在了一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心境变化?了许多,让她能更好地冷静面对。
她咬牙抽回了手?,眉心微拧,“你找错人了,你找他都比找我?有?用。”
手?里空了,陶亦蔓只好改抓着她堆在一旁的羽绒被,眼泪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兀自碎碎念:“他不愿意见我?,我?根本没有?能接近他的机会。
青梧,我?真的知?道错了,爸爸说陶氏没落全拜你所赐,我?就是?心有?不甘,一时冲动。”
“”
陶青梧词穷了瞬,缓了会儿略抬了下眉,语调无波无澜,“陶亦蔓,你恨我?无所谓,毕竟这种被人嚼舌根的日子我?早就习惯了,可是?我?妈妈她是?无辜的。
先是?遭受躲不开的无妄之灾,又被你如此抛到公众面前任人唾骂凌辱,这世间没有?那么多的便?宜事全让你们家的人占完。”
默了会儿,陶亦蔓瞬间收回那唯唯诺诺的姿态,似是?被她踩到了痛处,声音陡然间拔高,“陶青梧,你在这里装什么清白贞烈。
我?们一家人原本过得好好的,是?你妈妈突然出现横插一脚,才让爸爸坚定了跟我?妈妈离婚的想法,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她无辜?”
气氛迅速变得紧张起来,就连空气都跟着稀薄到让人呼吸不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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