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相信你。”
梁津笑了一声,说道:“因为我和你做过一模一样的猜测。”
次日。
陈栗敲开书房的门,蒋云指尖轻叩桌面,指向旁侧放了软垫的靠椅,说书架里如果有他想看的书可以自己拿。
听到书籍被抽出的声音,他跳过电视剧的片尾直接进入下一集。
就在画面加载的这几秒,陈栗怀抱着一本厚重的英文原著,压低声音道:
“蒋先生,我能帮您逃出去。”
蒋云左手支在颊边,手指掠过嘴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书房安装了微型摄像头,不止一个。
陈栗的手臂横过书封,遮住了部分书名,他捏住书籍一角往上提了提,看清全名后放缓语调道:“哪儿看不懂问我就好。”
将近一个小时,陈栗没有真的找他问英文单词的释义,他或许后悔为什么要选这样一本晦涩难懂的英文名著,硬着头皮翻了几页,便趴在书籍旁边困得睡了过去。
蒋云想起来他还没问过陈栗的年龄,那张枕着手臂,被挤压得微微变形的面容十分稚嫩青涩。
邹渝和他提过陈栗中学没读完就辍学打工,兼顾赚钱和照料妹妹,但他自己都只是一个小孩。
楚尽风许诺他什么呢。
许诺他高枕无忧的生活?还是承包他妹妹上学的全部费用?
他远远凝视着陈栗熟睡的样子,看他无意识地砸了砸嘴,整张脸忽地一转,埋进两条手臂形成的空隙里。
总该不会傻到无偿付出吧。
蒋云在书房待到他睡醒,随后下楼按照琼姨的叮嘱给oper喂药。
这倔狗前几天不知道在花园误食了什么,一直上吐下泻,带去医院就诊后医生开了一盒止泻药,胶囊状的,死活喂不进去。
夹在它最爱的零食里,零食吃完了,地上孤零零地躺着一枚沾着口水的药粒;拌进狗饭里,它也会嫌弃地把胶囊吐到碗外。
最后他叫陈栗抓住这只小犟种的前爪,把药塞进去以后眼疾手快地握住它的嘴筒子,等完全咽下去了再松开。
“蒋先生。”
“我数到三……吐一个试试!”
蒋云一只手捏着小狗的嘴巴,一只手严厉地指着它鼻尖,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一眼,“嗯?”
他望向琼姨所在的方向,见她专心致志地准备食材,这才松了一口气,放心道:“您还记得我说的话吗?”
“我记得。”
“陈栗,”
蒋云错开目光,低头检查pper有没有藏药,“从这到市区少说四十分钟,距离最近的机场三四十公里,不说别的,只要走出这个大门就会有保镖寸步不离地跟着你。
我记得你说的话,可我不相信你真的能带我离开。”
“上平对街的陈记米粉,特辣,多加香菜。”
陈栗说了句看似很无厘头的话。
蒋云从零食箱里抽出一根奶酪棒,任它摇着尾巴叼走了。
须臾他重新与陈栗四目相对,说:“过去多少年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从前他、魏疏和楚尽风在上平念书,下午最后一堂课打铃,他经常跑校外买米粉吃,只去那一家店,调料、辣度永远不变,没空就让楚尽风帮他跑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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