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险些要被逼疯。
后来,她便不再求他,只每日坐在榻上等他到来,期盼着近乎每日一次的折磨早日过去。
只是见她一日日的消沉下去,崔道之却好似并没有察觉到心中的乐趣,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萦绕在他心头,挥散不去。
她还是那样怕黑,夜间休息从不灭灯,坐在床头,头发散着,也不梳,就那样直直垂到腰际,恍惚中,他仿似看见她正穿着一件粗布织就的寝衣,擒着一盏快要烧尽的油灯,小跑着到他身边,查看他身上的伤势,欢喜道:
“二哥哥,你的伤快好啦,瞧,已经结痂了,我就说过,那大夫还是不错的,二哥哥,你想吃什么,等你彻底好了,我给你做。”
她那时,睁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他,眼角眉梢间尽是笑意,如今那里却只有一片死寂。
听见动静,秀秀呆呆地转过头来,掀开被褥下床,对着崔道之行礼,随即便十分熟练地抬手去解颈间的盘扣。
“将军,奴婢今日有些劳累,可以快些么?”
崔道之神色微敛,心底那股烦躁再次涌上心头,沉声道:
“你成日家什么都不做,累个什么?”
秀秀如今颇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理,道:“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也做不了,连门都出不去,所以才累。”
崔道之从不知她如今这般伶牙俐齿,敢当面驳斥他的话了。
屋外守着的三人听见这话,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秀秀姑娘这是被关的时间久了,得了失心疯了?竟敢用那种语气同他们二爷说话。
赵贵和喜鹊两个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深怕崔道之会动怒,红蕊却有些幸灾乐祸,侧过脸等着听里头的动静。
在她看来,像秀秀这般不听话的,屡教不改的逃奴,就应当得到她应得的教训,也不知二爷是着了什么魔,竟还好好地把她找回来,锦衣玉食地养着,还要自己伺候她!
每日里听着她在里头和二爷做出那见不得人的事,发出那样的动静,她心里头便开始窝火,那火恨不得将她整个人烧起来。
呸!
专会勾引爷们儿的下流种子!
瞧她喊叫的动静,怕是西院的人都要听见,不害臊!
二爷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日日同她厮混在一处,她还不知足,换了她,定然小心伺候着,不叫二爷生气。
红蕊虽满心的不忿,却未在脸上显露出来,只乖巧等着崔道之发火,好好治治那小蹄子。
谁知等了好半晌,里头竟什么动静都没有,正疑惑着,却见崔道之猝然掀帘出来,脸上虽冷如寒冰,却什么都没说,抬脚进了上房。
赵贵赶紧跟了过去。
“二爷,您这是……”
只见崔道之冷着脸坐在紫檀椅子上,眉头紧蹙,随即‘啪’的一下,轻敲了一下茶几。
“叫水。”
这是今晚不打算同秀秀姑娘同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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