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哀。”
白术“呵”
地笑了一声,其中满含悲怆:“这都是他罪有应得!”
李半初一时不知如何言语,他只能说出一些苍白无力的安慰来。
悲痛的分量压在当事者身上,旁人自是不能体会,又遑论放下。
“纵是以死偿还,他也还不清这一身罪孽!
李无疏待他情同手足,他如何对得起李无疏?如何对得起太微宗上下?!”
“时过境迁。
他也以死作结,李无疏又何必与一个死人计较?”
白术摇头:“现下李无疏不省人事生死难卜,谁又能替他做主,原谅了他?”
李半初着急上火。
真想一巴掌呼醒这个自寻困扰晚辈,告诉他本天道都已经不计较了。
不过现在,他才是晚辈。
白术在剑上来回擦拭,那是他的故人师长,是他的业障心魔,是他堪不破又解不脱的前尘旧梦。
剑上无尘,心上有尘。
李半初与他对坐,静默半晌,突然开口:“白师兄,半初有一事不解。”
他现在是阮柒和李无疏的弟子,与李刻霜同辈,自然与白术同辈。
白术听他煞有介事,终于从剑上抬起了头。
“李无疏当年在不冻泉被6辞算计,脊骨断裂,筋脉尽碎,按说应当场毙命。
你也是后来才赶到现场,如何将他救下?”
白术愣住:“这……”
“莫非白师兄身怀妙手回春之术,仍要藏锋不露?”
“绝无此事!
当时我赶到现场,李无疏确实伤重难持,但仍留有一息,至于原因……”
他垂下眼,像是不愿面对接下来的话,“是因为有一缕真元守住了他的心脉,那气息我十分熟悉,是我师叔所留。”
“你愿意相信应惜时实际是奸人爪牙,罪大恶极,却不愿相信他心中犹有善念?”
“……”
李半初又趁势追问道:“你想要说服自己,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好让自己完完全全恨他怨他,而不愿面对自己对他的思念和追慕?”
“你……”
白术蓦然看向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少年,可他偏偏生了一张和李无疏一模一样的脸,叫他一时没有立场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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