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绍抹了一把脸,一边继续向前杀去,一边喃喃自语:“难不成要下雨了吗?”
话落,头盔上忽然滴答一声,落了一滴雨,紧接着滴滴答答,滴滴答答,雨珠越来越密,越来越重,身后军营里的大火顺着这样的大雨终于熄灭,熄灭的大火和冰冷的大雨似乎终于让那群疯狂寻找回乡路的流民寻回了理智。
战场上传来绝望的哭声。
他们在魏军围困之下,放弃了反抗,魏军趁机如切瓜一般砍掉了数百人的头颅,原本纷乱的战场好像又逐渐敌我分明起来。
宇文雍终于能腾出手来对付这群妄图借势逃跑的家伙,围成圆圈的阵营在他的命令下,分散成两队,截断了两路涌出的兵路,然后截断成四队,妄图将这被迫分开的四队兵马团团围住。
在危难之际,辽阔的山野间忽然传来焦急的嘶吼声。
“邓崇文——”
邓绍愣在了原地。
他已许多年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他拉马回望,还以为是逝去亲人的呼唤。
但他在雨中没有看到那些死在战乱、饥饿的亲人,只看到了天边降下的巨石。
在平原作战的两军见突然降下的巨石,全都慌了神,什么军阵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全都做鸟兽散去。
大雨倾盆,天雷滚滚,人工诱导的山洪来临,山边的土壤与雨水和在一起,变成了泥石流,往下冲刷,众人以为是天灾,更为惶恐,燕军的流民们甚至跪在地上,向不存在的天神恳求放过。
跟着楼观澜南征北战多年的宇文雍嗅到了不寻常,他当机立断,选择回城,可就在这时,山上也传来了雷声,宇文雍喝止了将士们的惊呼声,宣布挥师回城。
可已经来不及了。
天上骤然飞来“天兵”
,他们身披银甲,趁着大雨而来。
燕军以为那是魏军的援军,魏军以为那是燕军的援军,两边的人都慌了。
但裴岫的声音却透过浓重的雨幕越来越近,她高声喊道:“邓崇文,我是裴舒玉!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邓绍怔然。
“你认我为主,那这一整个燕军就是我的!”
“全军传我命令,原地整军,改阵天地三才,包抄敌军!”
“天命在我,”
裴岫喝道,“此战必胜!”
邓绍顿时红了眼眶。
流民军只认识衣念之,但乞活军认识裴舒玉。
他们顿时士气大震,在邓绍的指导下,上行下效,迅摆阵。
军中原本目无军纪的流民见状也有样学样跟着摆阵。
魏军被一棍子打蒙了,宇文雍竟还没慌了阵脚,他在他们摆阵的同时,全军严阵以待,依序撤退,可是不远处的援军终于到了。
裴岫早早被放在战场之外,楼孤鹤领兵从四方涌来,他手持长戟,踩着雨,如杀神一般降临。
魏军看清了跟他们衣着形制相同的援军,骇然不已。
这……怎么可能?难道除了这群反叛军,地方军也反了吗?!
怎么会一点动静也没有,怎么会悄无声息间就打到了邺城!
而更让他们惊恐的是隐在黑夜里的楼孤鹤手持长戬,出入自如,银甲上迅浴血,裂天的明雷一闪,楼孤鹤那张的脸便在魏军面前展现出来了。
这是一张年轻的、俊美的脸。
可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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