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想上前拉他一把,制止他不要再胡言乱语,可又不敢靠近,急得直跺脚:“听为师一句劝,小不忍则乱大谋,太子慎言呐!”
太子眼一瞪,“滚滚滚,你们统统都给孤滚,滚得越远越好!”
一只半人高的花瓶被他抱起来砸向众人,一群人只得作鸟兽散。
臣寻等了一阵,看院子上空日头当顶了,只得走进书房。
太子如一滩烂泥似的瘫在太师椅中,正在酗酒。
“殿下,大上午的也有雅兴喝酒?”
太子阴恻恻地看过来,“稀奇,房爱卿也会说笑话了?”
可见他人是十分清醒的。
臣寻干笑了下,一边走向自己的位置落座,一壁寒暄道:“不知道太子殿下因何事烦忧?须知,借酒浇愁,愁更愁。”
“你没听见么?孤可瞧到你早就来了。”
太子口气生硬,咄咄逼人,根本不容她有半点回避的余地。
臣寻只得硬着头皮,双眼看着地面,垂首道:“只听到了个大概,好像是因为皇上在早朝的时候责骂您了?”
“嗯。”
臣寻抬头,认真地询问道:“不知皇上所为何事?”
太子屈腿搁在桌面上,目光再次阴嗖嗖地瞥了她一眼,“如果你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说父皇骂孤是为了孤好,孤肯定将你一脚踢出房门了。”
臣寻一脸愕然。
太子哼哼道:“刚才那群人不就这样?孤真是烦死了。
不喝酒怎么办?可一喝酒,你们又要数落孤的不是!
总之孤就是这也不对,那也不对!”
臣寻摇头失笑,“一味相劝殿下息怒,岂是为君分忧之道?不如将事情说出来找到问题的症结,再对症下药才是良策。”
这话听着顺耳,但是太子睨着她,眼里满是敌意,“说出来,让你再笑话一次孤?”
臣寻含笑以对,“太子怕微臣笑话您吗?”
“笑话!
孤会怕你笑?”
“那就何妨说说。”
“……”
激将法,有点用,但用处到此还是戛然而止了。
太子看着她不说话了。
他不想被她牵着鼻子走,好歹他是储君,她是臣下。
尽管她这个牵,同刚才那些幕僚的牵不一样,他心底还是愿意的,因为她说的话听着舒坦。
但,面子上过不去。
臣寻无声地同他对视良久,毫无惧意,脸上神色始终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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