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州,圣京新安城,皇宫。
朝会结束后,卫子农带着丁文元到御书房觐见安仕蛮,侍女夜莺在旁侍立。
“卫国公,宁儿和心儿在贵府叨扰,让你费心了。”
安仕蛮面带忧色,率先开口。
卫子农抬手一拱,“吾皇言重了,贵客登门,乃我卫家大幸,只怕慢待了二位公主。”
“都是自家后辈,卫国公不必过于宠溺,平日里也要多加约束管教才是。”
卫子农面露难色,“吾皇怜悯,老臣感激不尽。
但尊卑有别,我卫府上下自然不会委屈了二位公主。”
“卫国公这般,便不如孤那贤婿了。”
安仕蛮稍有愠色,“且不说你我二人君臣已久,这眼下孤已赐婚丁满,大安朝谁人不知丁满已是我朝驸马。
卫国公依旧这般见外,莫不是对这桩婚事不满?”
卫子农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丁文元却坐不住了,从椅子上直接跪在了地上,“吾皇明鉴,岳丈大人只是听闻我儿在外或有祸端,关心则乱,并非对吾皇不敬。”
“丁府丞,起来吧。
你我既是姻亲,何必如此多礼。”
安仕蛮无奈的摇摇头。
丁文元暗暗抹了抹汗,战战兢兢坐下后,一脸惶恐。
卫子农看了安仕蛮一眼,慨叹道,“老臣听闻我家孙儿在云涂州并不安分,怕是日后难堪驸马之位了。”
“哦?”
安仕蛮故作诧异,端起茶盏遮饰着脸上的表情。
其实在场的四人中,只有卫子农和丁文元还蒙在鼓中。
丁满出前已经联系过侍女夜莺,安排通讯兵带着便携式通讯设备偷偷进宫。
对于一路上的烧杀抢掠,大多数都有安仕蛮的授意。
而丁满通过通信设备吩咐丁氏企业转达回家里的信息,多数都是编造的谎言。
比如,在丁府和卫府收到的消息中,丁满还被困在云涂州,等待木易云霓的落。
安仕蛮此时也拿捏不准两人前来是否对丁满的现状完全掌握,因此也不敢贸然挑起话题,只好一步步试探。
他自然很清楚卫子农和丁文元对丁满的溺爱。
卫子农和丁文元互视一眼,为难道,“老臣惶恐,现下我家小满尚在云茂朝待审,未来是生是死尚未可知,若是云茂朝念及两朝交情还则罢了,若是一时贪念对小满不利,怕是会误了两位公主的前程。”
“此事卫国公不必忧心,无论丁满日后如何,我安氏之女既然已经赐婚丁家,便定然从一而终。
未来是福是祸,她二人都是丁府的少夫人,卫国公的孙媳妇。”
安仕蛮言之凿凿,甚至流露出一丝欣喜。
卫子农怔怔地点点头,无可奈何道,“君为臣纲,按理说,老臣不该对吾皇的圣令有所怀疑。
但吾皇赐婚在先,其后便被押解外朝。
如今小女与老臣家中皆忧心不已,二位公主殿下亦是茶不思饭不想,因此老臣才斗胆携小婿前来叨扰吾皇,只愿吾皇念及我等忠心,恩赐一份安心。”
安仕蛮扫视了卫子农和丁文元一眼,面色复杂,“卫国公,丁府丞,若是君臣相谈,孤怕是要让二位爱卿失望了。”
二人相视一眼,顿时忧心上脸。
安仕蛮又端起茶盏轻呷一口,“二位若是以姻亲身份相谈,孤倒是可以透露一二。”
丁文元还在一脸懵圈,卫子农施了一礼,“吾皇放心,只要我家小满无恙,老臣自是乐得攀附二位殿下的良缘。”
“如此才对。”
安仕蛮抓住卫子农的手,亲昵的拍拍他的手背,“卫国公在朝内辅佐孤数十年,府上七位公子更是驻守演兵地多年,如今孤将爱女赐婚,卫国公因何不明白孤的诚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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