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笑眯眯回复道:“是房解元的爷爷房德。”
在辽东,臣寻的名声本来就很响,从小就远近闻名的神童。
新近他又考中了举人,还是第一名解元,哪个不知、谁人不晓得他呢?
辽王妃一听说来人竟然是房季白的爷爷,眉头就皱了起来。
红线是心腹大丫头,平时主要伺候下夏漪涟,次要伺候自己。
所以,如果夏漪涟干点什么坏事,肯定少不了红线的穿针引线。
虽说她儿子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说了要在十九岁生辰这天好好闹一场,而且口头上保证了绝对不会闹出问题,但是辽王妃肯定是不放心的,昨日多次把红线叫来,不时询问宴会上的情况,全程都监督着,因此辽王妃自是知道了这次生日宴夏漪涟特意请了房季白来,并且还是特意要欺辱人家的,只为了出口郁气。
虽然心里不赞同,但毕竟亲儿子才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所以辽王妃并没有阻止。
只要不是太出格,她都默许了。
昨天晚上她会亲往夏漪涟房间打探,便是有点不放心,想看看闹出问题了没。
如果出了状况,她便好及时给儿子擦屁股。
但直到今天早上,一切都还是很正常的。
辽王妃本来已放心,可这会儿房德找来,肯定是与房季白有关,她心里便是一咯噔。
难道还是出问题了么?
她儿子不是才给她说了那房季白是个……姑娘家么?到底是儿子隐瞒了一些事情没说与她知道?还是胡诌人家是个姑娘家,只是他恶作剧中的一环?且他还把自己这亲娘都诳骗了?
辽王妃压下心头疑惑,向管家道:“去把人请进来吧,带他到后院花厅来见我。”
房德见到辽王妃,阐述了事实,然后跪在地上,滴泪道:“王妃,我们房家只有季白这一个根,他父亲已经死了,同我老头子相依为命。
如果他也,也……老头子也不想活了!”
房德这话说得颇重,一旁管家想将他斥退,辽王妃抬手阻止了,“你自去忙吧,我和季白爷爷单独说说话。”
管家离开。
辽王妃看着仍跪在地上哭泣的老人,缓缓说了句:“房德啊。”
“老奴在。”
房德不敢抬头,反将额头抵在玉砖上,屏息凝视地面,只等着王妃接下来的话。
两人,上位者和下跪者,都心知肚明刚才那一番话,暗含的意思。
倘若房德只是个普通老百姓,王妃也不可能拨冗见他,辽王府的门都不会让他进。
也不因为是臣寻的名声响亮,辽王妃喜欢她,爱屋及乌,便对她的家人也颇为看重。
而是因为辽王妃对房家的人其实并不陌生,房家以前可是辽王府的家奴呢,不过她家的奴籍已在十多年前除掉了。
十多年前,辽王夫妻因为好不容易生了儿子,夏家香火接续上了,夫妻俩开始积善行德,便规定家奴家里若生女孩儿才送进王府来来做奴仆,但是若生了男丁,就烧了他的奴籍,允许他去考状元或者上疆场打仗,建功立业。
这样的前程肯定是辽东封地里家有男丁的属民们梦寐以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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