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崩溃地垂下头,匕胡乱将只剩下一个核的梨在桌上斩成几块。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对范闲动手寻仇的勇气,她爱着他,可杀兄之仇怎能轻飘飘的放下?在爱恨两种浓烈的感情中拉扯,怨气渐渐凝聚心头。
她下意识地想要逃避,逃避这个残忍的现实,逃避这个两难的选择,所以她怨恨范闲对她说了实话。
如果他骗她的话,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粉饰太平,毫无负担地继续爱他。
“为什么不骗我?”
林婉儿猛地放下刀,按住范闲床沿“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只要你说,只要你骗我的话,我就会相信,我只信你说的,再多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我都不会相信,我假装看不见,你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
然而范闲只是悲伤地看着她,说“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能还我二哥的命吗?
林婉儿跌下凳子,将脸埋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范闲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便忍不住在心中自己组织答案,难以控制地将他想得很坏。
范闲,你是不是觉得我嫁给了你,你接手了内库,林家也没了,还有一个大宝需要照顾,我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哪怕这时候知道了真相也只能默默将苦水咽进肚里,闹过哭过之后便结束,继续与你做一对恩爱夫妻?
我身上没了利用价值,所以你连哄骗我都不屑了?
范闲伸手想要触摸她的肩膀,却不防婉儿将他大力挥开“别碰我!”
她的泪水之下是仇恨,她又想起一件事“我爹跟我说过,你拒绝他在会试中塞名单时说‘就凭婉儿非我不嫁’,你在说这话的时候可想过我二哥?”
“你怎么能?怎么能在杀了我二哥后还心安理得地接受林家的帮助?”
婉儿看着范闲,觉着陌生又恐惧。
因为如果二哥还活着,父亲绝不可能将所有资源都交到范闲手上。
范闲在接受这一切的时候可有丝毫的心虚和愧疚?
是她,都是她,父亲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不计后果地帮了自己的杀子仇人。
林婉儿开始怨恨自己。
“可我不能杀你,你治好了我的病,我欠你的。”
她将匕重新收入鞘中,直视范闲的眼睛“但是我的命不能用我二哥的命作为交换,如果可以的话,我宁可死于病痛,让我二哥活回来。”
“是谁动的手,告诉我一个名字,是不是你那个五竹叔?你说过,他从小陪你一起长大。”
看着婉儿癫狂的神情,范闲感到恐惧“是”
“我哥也是。”
林婉儿嗓音嘶哑,咄咄逼人“如果你的五竹叔遇害,你会怎么办?”
“我会疯,会复仇。”
“我也一样。”
婉儿泪如雨下“最后一个问题,他动手时,是不是你出的命令。”
“差不多。”
“差不多?”
“当时五竹叔没在我身边,我是想要自己动手的,我人都已经出了京都了,我只是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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