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萧誉提起此人,魏念晚才恍然记起之前萧誉也曾说过,他从离开上京的这一路上曾遭遇过几回行刺,只是那些刺客并未有机会近过他的身。
“所以前面那几回,殿下笃定也是此人?”
魏念晚问。
萧誉叹了口气:“笃定,奈何拿不出任何证据,招认的那个刺客趁禁卫不备,咬破嘴里的毒囊自尽了。
便是闹到父皇那里去,父皇也断不会为了我,为了这种没有实证的指控,就去与吴国人讨说法。
因为事情闹大,只会破坏两国休战止戈互换质子的约定。”
魏念晚敏锐地抓住要点:“也就是说,只要能找到吴国人谋害殿下的实证,那么圣上就算不为了殿下,也会为了大梁的颜面取消这次互换质子的举动?”
那就意味着萧誉可以回到上京,不必再去做质子。
萧誉点头。
“殿下想要实证,那赵从勇便极为重要。”
魏念晚思忖着,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拿捏赵从勇,让他肯站出来指认背后的那位主公。
萧誉却对此不报太大希望:“我自然会好好审问他,只是当他知道晚姐姐并非他真正的同伙后,只怕先前的话便要推翻不认了。”
魏念晚狡黠一笑,极为自然地拍了拍身边萧誉的腿:“放心吧,我有办法!”
萧誉整个人蓦地怔住,一错不错地凝着魏念晚。
倒不是因着她说自己有办法拿住赵从勇,而是她方才那个不经意的动作。
魏念晚刚拿起筷子正想夹菜,就察觉到这清光灼灼的目光,转头看萧誉,只当他是质疑自己的话,便撂下筷子,“怎么,殿下不信?”
“信……我自然是信晚姐姐的。”
略带着几分心虚的说完这句,萧誉便低下头去,躲开魏念晚的目光。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竟开始羞于与她认真对视。
直到门外传来脚步声,萧誉方才抬起了头来,见是严公公急急跑了过来,竟有些失分寸。
“殿下……董将军他、他……”
严公公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话尚未说利索,萧誉已看到了他身后跟来的董婴。
虎背熊腰的汉子,此时精着上身,捆了荆条在背上,摆明了是来负荆请罪的。
只是细看他的脸色,却不见愧悔之色,只有隐忍和强自克制。
萧誉转眼看了看魏念晚,见她神情淡漠,似对此并无多少意外。
魏念晚的确不意外,她已预先分析过此事的走向。
董婴已然知晓她这个女傅是假冒的,那么他的反应不外乎两种:向所有人揭穿她的身份,或是对此事保持沉默。
后者形同包庇,以董婴的立场似乎不会选择如此,可实际上他却除此之外几乎别无选择。
董婴身为护送璟王前往吴国的领队之将,唯一的职责便是确保璟王的安全,然而他先是未能防范赵从勇的投毒,后又现已与璟王同行多日的女傅居然是个冒牌货!
若如实将事情禀回上京,他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是以魏念晚坚信董婴会选择包庇自己,默认自己就是真正的女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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