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一起吃饭吧。”
阮奕低头一扫,在林鹤来的膝盖上到了一个不明显的脚印,他不着痕迹地往后,见到林鹤来的背上有三道蹭上去的灰尘。
片刻,阮奕问“第一次”
林鹤来迷惑地望着他,不知道阮奕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他的确是第一次给阮奕买可乐,因为被那群人推搡着去小卖部的时候,着他们在货架上挑拣,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没感谢过阮奕。
那次的课桌还有作业本,他其实一直都记得。
但是
他着阮奕通透的目光,突然意识到他问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瓶可乐。
他是在问那群人是不是第一次逼着他交钱。
他低下头,声音颤了颤“是。”
跟阮奕估计得一样。
那群人应该是怕撞上在校园巡逻的老师,所以带着林鹤来从杂物间旁边的小偏门出去,一路抄小道去的小卖部。
林鹤来背上的灰尘,不是从杂物间摆在外面的桌椅上蹭的,就是来自小道途经的老自行车棚。
如果早习惯了给那群人掏钱付账,他们不至于用脚踢他来威胁,也不需要躲着老师走小路,而是会大大方方走穿过操场的那条路这才是从慎思园去小卖部最近的路线。
林鹤来的心轻轻一动,抬起眼,越过阮奕向前去。
果然,他的前桌和后桌并没有走,而是在教室门口磨蹭着,不断地用余光扫视着他和阮奕所以阮奕问得这么含蓄。
他是担心那些人听到什么,对他的针对会变本加厉。
林鹤来的心里骤然一暖,又是一酸,他用力对阮奕笑了笑。
阮奕转身走进教室。
他坐在位置上,拧开瓶盖,在指尖慢慢地转着。
林鹤来的前后桌进教室先了豹哥一眼,从阮奕的角度不见豹哥的脸,只到那两个人露出笑容,然后从袋子里掏出零食,扔给那些经常跟他们混在一起的男生。
那群人挤眉弄眼,好像在交换着什么心照不宣的秘密。
有的人啪啪鼓掌,有的人哈哈大笑,有的人吹着轻佻的口哨林鹤来在座位上,如若未闻。
阮奕扣住瓶盖,冷淡的目光定在其中一个人身上。
他以前练过弹瓶盖,那时候是觉得练着好玩,后来手熟了慢慢就没兴致了。
十年过去了,阮奕突然有点想知道,他当年的准头还在不在
他慢慢眯起眼,瞄准的那个身影猛地放大模糊,然后在他的视线里慢慢清晰起来。
阮奕的呼吸变得很轻,轻的就像并不存在,他的手指渐渐找到了那种轻盈的仿佛悬空的感觉
突然,一只手从旁边伸过来,按在他准备弹出的瓶盖上。
阮奕目光一凝,转过头。
是他的同桌,原劲。
坐了快两个星期同桌,他给阮奕最深的感受就是一个人居然可以冷到这种地步。
开学自我介绍,原劲走上讲台,潦草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用一种无比冷漠的语调把这两个字念了一遍就走下来,总共用时不超过三十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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