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婕从郁璐颖手里接过那串黑玛瑙制的珠子:“哇,好漂亮!”
“这是玫瑰经念珠,”
郁璐颖微笑着说:“姐姐要是喜欢,就送给你了。”
“这怎么好意思——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婕把玛瑙念珠在自己的左手腕上缠了两三圈,让那个小巧的十字架垂了下来:“真好看!”
郁璐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怎么了?说呀。”
沈婕笑呵呵地说道。
“嗯……玫瑰经念珠不是用来当饰的,”
郁璐颖的声音越来越小:“是用来念玫瑰经的,姐姐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
沈婕愣了一下:“好呀好呀好呀,璐颖你一定要教我。
对了,玫瑰经和圣经是什么关系啊……有什么区别……?”
沈婕为什么会对这些这么感兴趣?肖尧凝视着她,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莫名其妙的场景。
波哥在祭台上做弥撒,他和郁璐颖、沈婕一起坐在同一张长椅上,左边一个,右边一个,两位少女都戴着洁白的头纱,好像新娘。
忽然,波哥把手里的粉笔擦直直丢了过来,正中自己的额头:“主说,男人要专一!”
肖尧摇了摇头,驱散了眼前的荒诞幻象,拿出摩托罗拉,准备玩一会贪吃蛇。
神父不是老师,不可能拿粉笔擦砸人,在他的印象里,圣经上也从来没有反对过多妻制。
他站在公交车上,手里拉着吊环,听着郁璐颖和沈婕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她俩聊完玫瑰经,话头又转到了中学女生的常见话题上来:护,护肤,八卦,作业,衣服,饰,然后又开始聊肖尧,就好像本人不在场一般。
肖尧静静听着她们的话题,时不时插上一句两句,他忽然觉得,像这样的旅程,是极为浪漫的。
刚才说只有八站了吗?真可惜。
肖尧希望这趟旅程永远到不了头——至少慢一点到头才好。
令人遗憾的是,郁璐颖并不这么想。
今天下午有大提琴的家教课,自己本来并没有出门的计划,因此也没有提前洗头。
睡一个午觉,起来上课,等老师走了再练两个小时琴,晚上有她爱看的综艺节目,再把暑假作业写掉一点。
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跑去清浦那么远的地方,回去以后定然还要受到母亲的责问。
更何况,是陪喜欢过的人,和他的现任去拍婚纱照?离离原上谱。
自己这算什么?电灯泡?小丑?横插一脚的小……小……?天地可鉴,自己根本不是自愿前来的。
然后呢?先是看着这两个人当着自己的面卿卿我我,然后又要陪一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目前无论如何喜欢不起来的女生不停地尬聊,尬聊。
不会有人觉得这是什么良好体验吧?这八站怎么这么长啊?
……
车子停了下来,下去了几个人,然后涌上了更多人,现在肖尧感受到压力了。
“不要挤,不要挤!”
他回过头,嚷嚷了两句。
车厢内的拥挤程度既然让肖尧都有些受不了了,沈婕此时此刻是什么感受自然可想而知。
我信你个鬼……
“快地欣赏到每个城市独有的风景和人文”
,指人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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