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讶地把眉挑起来,还有这种事?明明知道两个儿子在为遗产的事闹纠纷,她这一举动也偏袒得太厉害了些吧,“那你怎么说?”
他好像愣了一下,“没有,能说什么。”
我顿时会意,他是早就知道他妈妈会这么做了的,所以他根本不觉讶异。
我却替他抱不平,皱眉说:“那还给她做什么!
你大方给出去,人家也不会感激你。”
我想到何琥珀的嘴脸。
“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
他将车泊进一个小型停车场,回头定定地看我,那幽深的目光仿佛蕴藏着无形的灼热,在瞬间就要望进我的灵魂里。
“怎么?”
面对这样魅惑的眼瞳,我很不争气地心慌意乱起来。
“你相信我没有私吞遗产,是不是?”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松了口气,说:“我当然相信你没有啦,虽然你这人又霸道又无情,但你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最重要的是,我相信他给我的直觉,但这话我没告诉他。
见面的地点是明珠大厦十二楼的安宁茶馆。
徐徐上升的电梯挤满了人,我几乎是贴在周诺言的身上,感受着他轻缓的呼吸。
我心中有些忐忑,好几次想回头去看他,但终因空间有限而作罢。
电梯途经七层的时候停了下来,他拖着我的手走出去。
“不是去茶馆见你妈么?怎么来这里?”
“还有时间,你去换身衣服。”
我扫了周围各大名牌专柜一眼,说:“怎么?嫌我穿得太寒碜了,配不上你?”
“我不想被人说品味太差。”
“你!”
半个小时后,我穿戴一新跟他走进十二楼的大厅,第一眼见到那位郭嘉惠女士,最大的感想竟是庆幸自己换了衣服才过来。
老实说,她一点都不像周诺言的妈,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容光明丽,穿着一袭香奈儿的套裙、黑色高跟鞋,保养得宜的脖颈系着一条薄薄的米黄色纱巾。
脑后盘着一丝不乱的中国发髻,耳垂戴着一对小小的珍珠坠子,在茶馆柔和的壁灯下焕发米白色的温润光泽。
我几乎看直了眼,傻傻地说不出话来。
周诺言悄悄捏了一下我的手,我猛地清醒过来,笑得极尽所能的灿烂,然后甜甜地叫了声:“阿姨——”
“乖,你就是碧玺啊,模样跟声音一样好。
你跟琥珀两个真是姐妹花。”
她的目光亲切中带着不自觉的疏远,望向周诺言时尤为明显,“诺言,之前你不是说过完年会来墨尔本看妈妈么?怎么后来又取消了?”
“工作比较忙,没能成行。”
“哦,是这样啊——”
郭嘉惠女士摆出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不过工作归工作,也不要冷落了女朋友才好。”
说罢冲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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