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见长公主,王爷命奴才来传话,请长公主一同去福安宫……”
“这话他昨日不是说过了?叫杨太医去给他看看,可是伤了脑子。”
不料那太监话还没说完,冒着触怒萧清规的风险继续说道:“去福安宫向太后禀明纳侧妃之事。”
萧清规猛地站起身来,眼前一黑,是了,她怎么忘了,她阴差阳错给他选了个侧妃,卢家的次女卢颂筝,礼部尚书岂会无端去见萧翊?她一直担忧着他的安危,盼望他早日回京,却忘记了还有一桩婚事等着他,如今春暖花开,最适宜办喜事了。
她僵住片刻,回过神来便匆匆走了出去,寿眉、传话的太监,还有那两个萧翊派来的女护卫都跟在身后,畅通无阻地闯进了萧翊的寝宫。
因萧翊并不常在宫中留宿,即便眼下春日正盛,庭院内也不过点点绿意,有些清冷,萧清规在寝殿外刹住脚步,听着擂鼓般的心跳,忽然生出懊悔:她来这儿做什么?她本打算来质问萧翊,问他也要学她提前婚期不成?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质问他?凭什么身份质问他?凭他们亲兄妹的关系吗?
寿眉见她这副眉头紧锁、淡然哀伤的样子也不敢贸然开口,直到萧翊的声音打破沉默,制止了萧清规意图后退的举动。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去?”
那声音并非从寝殿内传出,而是侧方的游廊下,今日阳光甚好,暖风和煦,他仍着单薄的里衣,外面披了件玄色的袍子,由两个太监搀扶着下床走动,其中一个便是昨日被她迁怒的小夏子。
他的面色仍旧有些苍白,此次伤重,是她见过他最脆弱的样子,即便他仅卧床了一日便能够走动。
萧清规怀着丝恨意遥遥与他对视,半天没有应声,想起随她而来的女护卫,蹩脚地找了个借口:“你既已回来,便请将你的人撤走。”
萧翊微微动了下脑袋示意身旁的太监,两人便行礼退下,她身后的寿眉等人也一同退了下去,院中只剩下他们俩。
“你匆匆过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
萧翊问道。
“还能说什么?至于你叫我一起去见母后,等你与卢小姐大婚之日,卢小姐自要依礼去向母后下跪问安,你何必急于这一时,又何必非要我陪你禀明婚事,与你成婚之人又不是我。”
萧翊的脸色让她看不出喜怒,旋即提臂抚上廊柱,略作支撑般,缓缓开口。
“我记得,过去你与我无话不说,不知从何时开始,在我面前也用起那些拐弯抹角的话术,所言没有一句是真。
可我不妨与你直说,萧清规,我想通了,这桩婚事既出于你的算计,我便遂了你的愿。
当初知晓你提前大婚,我昼夜不休赶回来阻拦,下月初四,我与她一起在喜房中等你,我期待着你会如何。
而你,在那时定能认清心意,问问自己是否当真愿意我与其他女人共赴云雨。
倘若你愿意,不如就在一旁看着,我会像那夜一样用力……”
她仅仅听他的假设就已妒火中烧,怒不可遏,胸口剧烈地起伏着,暗骂他无耻至极,他怎么能在吻过她两次之后还与她说这种话的?她抬起双手徒劳地捂住耳朵,打断道:“住口!
你别说了!
我不想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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