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好后,她看见女子手背上有红痕,这才记得前面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像是打到了什么,脚下内疚的走过去:“我去给女君拿些能用的药膏来。”
谢宝因看了眼手,顺势把纨扇递给她,又从侍女那里拿过鸟食,微微昂首,喂着鹦鹉,对那些话一笑置之:“我没什么事。”
主仆二人还在说这话,庭院外面忽然响起阵阵重叠起来的脚步声。
玉藻绕过女子,刚要去一看究竟,又猛地停在原地,只见家主身边的那个奴仆招呼着两个人抬了铜鉴进来。
奴仆均先行过礼:“女君。”
谢宝因拿镊子夹了些粟米,闻声看去,微蹙眉:“这些是什么”
童官低着头,让人打开盖子,供女子审看,然后恭敬答道:“家主命我去万年县带回来的桑葚。”
谢宝因认真看着,这个铜鉴虽然大,但是为了保鲜不烂,需要在最外围填充上棉花,随后就是还在散着白雾的冰块,只有中间那个深腹大盘里装着的是桑葚。
她昨日嘴中无味,不知为什么突然惦记起这口酸甜来,于是随意说了句思忖半响,她把手里的鸟食递给旁边的侍女,接过纨扇,徐步走到庭前的台阶上站着,正想要开口询问男子的行踪,然后想起日正时分王氏说的那句,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们家主还没有从宫里回来?”
“家主回来就去了书斋,嘱咐我先给女君把这些送来。”
童官想起男子的话,生怕自己漏掉哪句没有说,在脑子里仔细想了想,才敢开口,“家主说等下就回来陪女君用晚食。”
谢宝因颔首不语。
他们这些奴仆不好在这里多待,见女君已经没有话要问,童官和另外两个奴仆连忙转身离开。
林业绥没有在书斋待多久,夜色变深的时候回来,沿着廊庑走到居室外面,刚迈步进去就看见女子跽坐在床足只比着地的席垫稍高一些,仅供一人坐的坐榻上面,她拢着红色暗纹的交衽上襦,下面是茶白破裙。
破裙散开,遮住玉足,膝上放着漆盘,指尖绕着各色丝线,她面前长方的几案上面,还摆着两个三足的果盘。
一盘金银花盘配翠绿青梅。
一盘荷叶卷边盘配紫色泛黑的桑葚。
女子察觉到光线被遮挡,抬头来看,耳上的明月珰轻微晃动,虽然被男子的黑影笼罩着,但是明眸仍旧还带着亮。
她停下绕线的手,垂落在膝上:“郎君。”
男子鼻音上扬,轻轻应了声。
谢宝因把缠绕在指尖的丝线放下,想要起身:“我去嘱咐疱屋的仆妇。”
见女子越来越急切,林业绥阔步走过去,在她旁边坐榻上屈着腿,大掌托着她缠线的手,然后耐心帮她松开缠绕过紧的丝线:“我已经嘱咐过。”
他从漆盘里面找出一个和手指差不多粗的圆柱玉体,把绕成圆的丝线拢进去,又随意扔回去,垂眸瞧着女子发红的指尖,指腹轻轻揉着:“缠这类线为何不用玉托?”
谢宝因脸上微哂,抬手抚颊,原本在看男子为自己揉手的视线也挪开,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忘了,只能说:“玉托用着不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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