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绕着镇天府宅院长廊徐徐漫步。
有几个小丫鬟端着托盘从廊下经过,都伸长了脖子驻足张望,李彦微侧头看了她们一眼,那几个小丫鬟便脸红着,快步跑开了,不时传来咯咯的笑声。
马啸啸走着走着却忽然听身侧李彦开口说道:“自我年幼记事以来,我们福王一脉便不得进入皇城,可有一年冬季到北地巡猎,途经皇城,大哥却突然悄悄跟我说,要带我去皇城看看,有何稀奇,我那时年纪尚小,只一味听他的,便趁夜里偷偷地和他跑了出去,连马也不敢牵,怕被父王发现。
那阵北地早已是漫天大雪,大哥便背着我在雪夜里发足狂奔,只为带我一窥皇城之貌。
当时我见到那城墙时,都觉得颇为威武。
可夜中,城门早已落锁,进去不得,大哥便背着我去攀城墙,待到站在城墙上,我看远处中央宫廷灯火惶惶,却也觉得不过如此,有何稀奇。”
马啸啸不知为何他突然说起这个,转眼看他一脸怅惘却也不插嘴,只听他说。
“兴许只有这一件事是我记得最为清楚的有关我大哥的事情,我与他不是同母所生,自小也不算亲厚,我知他素爱花草,十年前见他种婆罗花甚是新奇,便嚷着也要种,如此,竟帮他种那花好些年,后来又见他培养了一帮死士,本也有所怀疑,他却说,父王树大招风,恐皇帝对他不利,要早作筹谋,我便也是信了……”
却见他苦笑道:“孰料,那死士后来便被用来杀我了。”
马啸啸听着便恍然想起昔年玉龙山下,追杀他们的黑衣人。
“如今,始作俑者却是不见了。”
又听李彦一叹道。
马啸啸听后,却转了话头,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顿了顿,又问:“为何方才太君话语中还会提到皇帝?”
李彦解释道:“镇天府素来承袭爵位,假的周宁麒一走,这爵位不能空悬,皇帝如今掣肘江南,早晚便会知晓,必要查知真相,他先前派我捉刀,必是已然知晓我的身份,经此事变,他必有动作。”
马啸啸点了点头,心头却忽然窜上一事,连忙问道:“那如今镇天玉又在何处,该不会被那拓拔檀拿走了吧?“
李彦见马啸啸一脸焦急神色,不禁笑道:“你对那镇天玉果真念念不忘。”
沉吟片刻,便答,“想来,该是尚在府中。
他如今已是鲜卑身份,即便拿了镇天玉,军士也不可能投敌叛国,听令于他,镇天玉于他终究是再无用途。”
马啸啸闻此一言,心下略松,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路,不觉便到了镇天府门口。
李彦回头看她一眼,说道:“你也该是累了,回去先歇息吧,镇天玉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了消息,我必告知与你。”
马啸啸点了点头,便转身往回走了。
李彦立在原处,直到她的背影再看不到,才转身而去。
是夜,又是马啸啸轮值守夜。
按理说,不该轮到她,可是昨夜值夜她莫名失踪,太君知晓缘由,却也得做做样子罚她再值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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