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
载沣看着他,一股强烈的不忍浮上心头。
从听戏的时候开始,他便早已看出自己这个弟弟对婉贞已然是情根深种,如今突然之间夫妻俩却要劳燕分飞,载涛的痛苦可想而知。
然而他这一叫却似乎唤醒了载涛,后者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幼兰,执着地问道:“五嫂,婉贞呢?现在在哪里?”
他的嘴唇紧抿着,眼神固执地拒绝接受那不明不白的说辞,他坚信着婉贞不会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走出自己的生命,也无法不这么坚信,否则他的人生会在一瞬间崩溃,再也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
若是从未享受过幸福也就罢了,既然他曾经得到,又如何能够放弃?
幼兰看着眼前这个悲痛欲绝却又假装坚强的男人,难过和同情就像汹涌的波涛一样不断撞击着心房,叹了口气道:“我不知道,真的。
我问了老佛爷,她却什么都不肯说,我也没办法。”
载涛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已经咬出了血却犹自浑然不知——满心都被深深的不甘和痛楚占据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理会其他的事情?
这叫他怎么能接受?没有解释,没有说明,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要自己放弃心爱的人?还说什么去过另外的日子?
他无法想象,没有了婉贞的生活,怎样才能继续得下去?!
幼兰紧紧抓着自己丈夫的手,知道不应该在此时此地有这种想法,她却在一瞬间竟然有些庆幸了。
幸亏他们夫妻不必像小叔和婉贞那样,经历这种不明不白的生离死别。
载沣微微一愕,随即犹豫了下,也是反手握住了妻子的小手。
幼兰的心底似乎有了某种支柱,心神也定了一些,看了看载涛,婉言劝道:“老佛爷虽然没说为什么婉贞要离开,但她也说了,会再给你指一门亲事,另外还会给你授官,算是她老人家的一点心意。”
载涛的心底一片冷凝,听了这番话,却不由笑了,笑得凄厉而又不屑。
加官进爵?这算什么?夺走了婉贞的赔偿吗?谁又稀罕!
而别的女人,谁能比得上婉贞的一丝一毫?除了婉贞,谁还能是他的妻呢?不,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绝对不会有!
他的婉贞,是独一无二的啊!
除了婉贞,权势、名利、富贵、妻妾,他什么都不要!
他的心已经冷了,异常的沉静,带着理智到近乎冷漠的笑容,对载沣夫妇说道:“多谢你们,五哥、五嫂,多亏你们让我知道了婉贞没事,这就够了。
剩下的事情让我自己来做吧,辛苦你们了。”
载沣和幼兰面面相觑,心中不约而同油然生出一丝不安。
载沣看着他,关切地说道:“老七,你打算怎么办?若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开口。”
幼兰也道:“是啊,七爷。
别的不敢说,帮忙打听一下消息我们还是能做到的,你可千万不要冲动,也不要丧气。
正如你所说,婉贞不是那种不声不响就会消失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们总会弄明白的。
在此之前,你可千万要冷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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